壤驷离风从泥土中钻了出来,他一边用力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普通的人族院子,四四方方,每个角落堆满了杂物,有破椅子烂桌子,院子中央还扯着一根长长的晾衣绳,只不过此时太阳刚猛,这个院子的主人却没有将衣物晾了出来。
在院子东北角,放着一个大水缸。看到大水缸,壤驷离风笑了笑,走了过去,他迫不及待地揭开缸盖,又从旁边拾起一把瓢,从中舀了一瓢,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喝了两口,他叹了口气,喃喃道:“这辅庸城的水质比我哪里差太远了。”
他喝完水,看了看锁住的房门,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又跑去猎妖兽了吧!”
他摇了摇头,又径直走到西边的墙边,在那里种着几株向日葵,此时正精神抖擞地与太阳相守相望,深情款款。
壤驷离风摇摇头:“这家伙居然还有兴致种这玩意!”他没有理会向日葵,而是在那棵院中唯一的大树下停了下来。
大树上有个不起眼的疙瘩,他伸出手指,在里面抠了抠,抠出一颗枣核般大小的东西,这东西被一层青苔覆盖,已经看不出原貌,壤驷离风用衣服将他擦了擦,随后丢进腰间的口袋里,他又摸出一颗同样大小的木珠,珠子上密密麻麻地刻着符文,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又用神识感应了一下,感觉没有问题,就塞了进去。
“换颗定位符还是比较保险些。“壤驷离风笑了笑,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仍然挂着厚厚一层泥土。
在东南角,有一张摇椅,树阴从墙外映衬进来,刚好盖住摇椅的位置,壤驷乘风就走过去,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摇椅之上。
树阴斑驳,清风徐来,他竟有丝困意起来。
昨天夜晚,他被族长十万火急叫道跟前,让他赶紧去辅庸城一趟,于是他运用家族秘法“土遁之术”连番赶路,直到此时,才进到这辅庸城。
这颗定位珠是他多年前亲手塞进这树疙瘩中的,正是有那颗定位珠的帮助,他才不至于在土遁之时迷失了方向。
八个半时辰的土遁,已经让他快要散架了,他很累,他需要休息,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院子外的门开了,一个青年走了进来,壤驷离风却没有躲避,他提起精神,接着跳了起来,大声道:“老毕,接我一招!”
来者正是毕星河,他刚踏进院里,就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巫族朝自己扑来,好在他定力非凡,才不致于掉头就跑:“离风?”毕星河是从声音判断出来的,沉静的眼中也泛出一丝意外与惊喜。
然而,下一秒,毕星河飞了出去,将原本还能支撑几年的木门彻底报废了。
壤驷乘风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祖巫保佑,我壤驷离风的《后土诀》终于已经大成了!”
毕星河在壤驷离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壤驷离风这一招打在他的肩头上,他直感到肩头麻木不已,感觉整只手臂被卸下来了一般。他有个不好的预感,他感到自己对承受疼痛的能力已经锻炼到了麻木的程度。
“老毕,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功力全失了。“壤驷离风一脸歉意,看着毕星河现在的状态,他感到一阵心酸,重逢的喜悦,顿时减了几分,他没问毕星河的遭遇,但他知道。
“无妨。“毕星河冲壤离风笑了笑:“我过阵子就要离开这辅庸城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毕星河打开原本锁着的房门,房间略显幽暗,待毕星河将窗帘拉开后,房间明亮了起来。
壤驷离风跟了进来,他有些哑然,入眼的房间基本没有什么摆设,一床一几,被子在床头叠得整整齐齐,几上只有一壶一碗,都是陶土做的胚子,在几边还放着几卷书,这就是毕星河的卧室,保持着在军中时的模样。
“老毕,你也太贫寒了吧。”壤驷离风道。在卧室另一侧还有一个房门,壤驷离风掀起麻布做的门帘,往里面瞅了瞅,这是一个存储室,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兽骨兽皮,树筋树皮,按照分类丢成一堆。
壤驷离风眼尖,走了进去拾起几颗透明的珠子:“老毕,这是凝液期妖兽的碎丹吧!”
毕星河递过一条毛巾:“是啊。”
“老毕,不简单啊,这种离丹妖只有一步之遥的妖兽居然命丧你手,厉害厉害!”壤驷离风叹道。
“运气而已!”毕星河不置可否:“赶紧去洗把脸罢,看你这幅从土里钻出来的模样。”
“我本来就是从土里钻出来的!”壤驷离风将毛巾接了,又看了看手中的珠子:“老毕,这几颗碎丹是水属性的吧!”
“这是一头水云兽的碎丹,你要是喜欢,不妨留着,我放着也就是个摆设。”毕星河看到壤驷离风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估计看上了。这几颗水云碎丹时他前年接受清理河道时,遇到一头凝液期妖兽,妖兽到达凝液期,那就离丹妖境只有一线之差,当时,毕星河根本就没有跟它打的意思,然而,此妖兽却不肯放过他,两者在大河之中打了两个多时辰,毕星河才侥幸将它斩杀。
“那我就不客气了。”壤驷离风嘿嘿一笑。
“你再看看里面是否还有你需要的,我离城之前,就要把这些处理掉。你若是看的上的,尽管拿走!”毕星河笑笑:“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去洗把脸!”
壤驷离风忽然想起自己还有重要任务,忙到:“我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