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听到命令,刀盾兵整齐划一的后撤到北侧城墙通道,而固定在墙垛旁的床弩,也顺着木制轨道被拉扯过去。
头顶失去阻力,突厥兵士飞快爬上,挥舞手中刀枪扑杀而来。
提盾等待的刀盾兵结阵向前推,任由对方冲撞,愣是不后退一步。
嘎啦啦!
熟悉的声音响起,南侧城墙通道翻转,将站在上面的突厥兵士闷在城墙里面。
“t”字形陷阱恢复成原状,但刀盾兵并未立刻回去,而是等待敌人再度冲上来。
突厥兵士确实争气,哪怕看到脚下大坑,也悍不畏死的向上涌。
看到这一幕,杨爽暗道不好!
阿波肯定知晓陷阱的事情,但他为什么不阻止麾下兵士冲锋?
无非就是想用士兵的尸体,将陷阱彻底填平!
中午坑杀的三千余吐谷浑士兵还未清理出来,这次又不知坑杀多少,无需几次,哪怕再有一次,人多的地方势必会卡住机关,南侧城墙也将彻底废弃!
“压上去!”
杨爽不再犹豫,令刀盾兵齐齐上前。
盾推人挤,涌上来的突厥兵士纷纷被撞下城墙。
可他们下去了,爬梯上的敌军仍旧在拼命向上攀爬!
忽然,一个被撞退的突厥汉子,死死抱住一名刀盾兵的战盾,在掉下去的那一刻,愣是夺去了重达四五十斤的铁皮盾。
下一刻,没了战盾的刀盾兵还未来得及蹲下,便有一支羽箭激射而来。
噗!
军阵出现空缺,后方战士立刻补上,而被羽箭穿透胸口的刀盾兵,已经躺在自己人脚下。
两军酣战,哪怕有巫者救治,也没人会有时间运送伤员。
一人,十人,百人!
随着时间推移,突厥兵力在大量减少,杨爽这边也损失惨重。
大战从戌时延续到子时,飞快来到丑时!
阳关古道百姓撤离后,不知谁家忘带走的大公鸡,随着启明星高高挂起,疯狂打起了晨鸣。
原本一年四季都难以见到的朝露,却在这初秋的清晨从天而降,并且,还伴随则淡淡的粉色雾气。
当箭矢消耗一空,床弩和投石机也被劳力拆解成木块,当成重物投下城墙,酣战一夜的两军渐渐脱离战斗。
哪怕突厥兵力高达五万,也全都需要休息。
此次攻城,他们轮番交战,一夜下来,不知道被轮了多少轮。
沙海中,尸体层层叠叠,未死透的战马发出阵阵哀鸣。
关隘下,杂物与碎肉相伴,足足堆积一米高!
城墙赤红如染,墙垛坍塌数片。
一直备战的喽清理刀盾兵尸体,而轮番休息的劳力,也带着土石飞快赶来修葺城墙。
篝火遍布整个视野,腾起的浓烟熏黑半边天空。
天,亮了!
杨爽抖掉身上成块的血痂子,深深吐了口浊气。
“剩余兵力!”
负责传递消息的侍卫连忙上前,“报,将军,我军昨夜重伤七百人,战死四百五十八人,目前可战人员剩余一千七百九十四人!”
“报!将军,南侧城墙通道的机关,因为内部破坏,已经彻底废弃!”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侍卫来报。
杨爽微微一呆,旋即醒悟。
肯地是突厥兵士为了拿下关隘,故意掉进陷阱,在被闷死之前砍坏了机关部件!
“呜呜呜……”
苍凉而古老的号角再次吹响。
仅仅休息半个时辰的突厥人,再次发起进攻了!
或坐、或躺、或靠在尸体堆里的刀盾兵连忙爬起,按照伍长、队正的吩咐,各自守在墙垛旁。
杨爽皱眉。
突厥人能轮番休息,己方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如果今天阿波发狠狂攻一整日,那就麻烦大了!
有兵魂在身,体力无需在意,但疲劳驾驶都能出车祸,更何况精神紧绷的大战?
“齐国远!”
“在,大都督!”
“换防!”
“是!”
城墙厮杀一夜,山贼喽却在城下睡得香甜,这事令齐国远万分不甘。
听闻将令,连忙跑下城墙,将跃跃欲试的小弟们带上城墙。
他们以山贼身份加盟西域,杨爽对他们却没有丝毫亏待。
虽然马迷途箭矢、石弹紧缺,但盔甲、刀剑却堆积如山。
这些全都拜西部可汗达头所赐,并且,还有鄯善王准备光复楼兰的家底。
等两千余山贼喽替换下疲惫不堪的刀盾兵,杨爽连忙将灰色空间里积攒的兵魂取了出来。
其中精锐兵魂五百个,普通兵魂一千余。
前者为己方战死人员,后者为从野牛沟开始,一直到现在积攒下来的收获。
由此,不难猜出突厥人伤亡已经超过五千之数!
呜呜呜!
沉闷号角再次吹响。
阵仗如同昨日傍晚,但令杨爽大吃一惊的是,几乎人人面带血迹。
有的脸上露着一道刀疤,有的割掉了自己耳朵,更有的剪去头发。
最引人瞩目的是阿波,这货竟然将自己的脸,硬生生搞成了红色斑马线!
杨爽咽了咽唾液,自残?
看他们刀疤上渗出的血迹,似乎刚划不久。
“大哥,我听二大爷讲过,这似乎是突厥的一种习俗,经常出现在他们葬礼上。又或者对死者发下誓言,铭记仇恨。若是无法复仇,刻下的刀疤越多,死后越是凄惨。”
“杨爽,城头答话!”
史大话音刚落,只见阿波独自一人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