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四冲进自己家中,大声呼喊着:“快!把东西都收拾起来!”
13岁的魏冰打着呵欠走出来道:“四叔,怎么了这是?”
魏老四心急如焚道:“快把你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为什么啊?”
“来不及解释了!”
魏老四从床底下把一些金银掏出来,又开始打包衣物,他抱了这些东西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叫:“大哥!二哥!快起来啊!”
他一回头,却正看见魏太公拄着拐杖,严肃地站在他身后。
“爹……”
“你这是要干嘛去?”
“爹,您不知道,鹿鹤沟的人出村已经一夜了,还没有回来……”魏老四道。
“那又如何?”魏太公道。
“他们才30几个人,出村一夜没回肯定是……”魏老四口干舌燥,这些事他觉得人人都能想明白,所以解释起来反而磕磕巴巴。
强盗可是有500人!他们这边顶了天也就50人,出村一夜还没回说明什么?
肯定是都死外边儿了呗!
魏老四急着为自己家做打算,魏太公却不紧不慢地道:“唉,老四啊,你看看屋后头的喜鹊窝,它要是掉下来了,里面的蛋能独个儿活下来么?”
魏老四有些不明所以,魏太公摇着头离开了。魏家的兄弟们也各自回屋去了,只有魏老四站在原地,他把手里东西往地上一摔,大声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屋里都没反应,他自言自语道:“好,都不走,那我一个人走!”
他又收拾了些细软,裹在包袱里,独个儿往村外头走。村口的栅栏现在一般都变成了灰不溜秋的墙,据魏冰说这些都是他们新搞出来的什么“水泥”。但由于鹿鹤沟的人都出村了,这些“水泥”再新奇也是死物,挡不住他。
走到半路上,却发现有同样想法的不只有他一个人,许多风石村的村民背了大包小包,聚集在这里,似乎都打算出逃。
魏老四看了看他们,知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明知道强盗来了还不跑,不跑是傻子!
这群村民陆陆续续出村之后,天色亮了,一队长矛手整齐地进了村……
……
“你知道吗?强盗被打退了,鹿鹤沟赢了!”
“真的假的?”
“真的!我们赢了!”
消息总是不胫而走。徐文山的部队回来修养了才半日,鹿鹤沟部队消灭全部强盗的消息已经传遍全村。村民们对这过于美好的消息大多半信半疑,但村外燃烧了整整一夜的营寨总做不得假,原先那些每天都要来村外骚扰的强盗也不见踪影,这些也做不得假。
他们好像真的赢了。
这个消息迅速发酵,让整个风石村都在酝酿着幸福的风暴。上一次鹿鹤沟的人来推翻了龙头,宣布风石村以后将摆脱盐帮的欺压,那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们还没做好准备,这次的强盗危机却是让村民压抑了好几天,在最终释放的这一刻,他们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喜悦。
也许他们已经压抑了太久,都已经麻木了,忘了活着是为了什么。
傍晚,徐文山召集了全体村民,在广场上,他再次给村民开了个会。
“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强盗的营寨,被烧了,他们自相残杀,现在已经没办法对我们造成威胁了,我们,胜利了……”
尽管这事在欢呼雀跃的村民中口口相传了很久,但仍然无法阻止村民宣泄热情,他们把拳头高举向头顶,大声呐喊起来。
“对了,我总是听到,村民形容这次战斗,是鹿鹤沟跟强盗之间的战斗,是鹿鹤沟跟龙头之间的战斗。我认为,这种形容是不对的,这不是鹿鹤沟的战斗,这是你们的战斗。”
徐文山忽然换了一种语调。
有些话他不吐不快。
村民们也逐渐安静下来。
“被盐帮欺压的是你们,被强盗掠夺的也是你们。如果这是鹿鹤沟的战斗,那么鹿鹤沟就会变成你们的下一个龙头、下一个黑风寨。”
“如果你们自己肯战斗,你们就能做自己的主人,若你们从来就把战斗当成别人的事,那你们永远都是奴隶。”
“今天我回寨的时候,看到不少村民翻墙逃了。他们觉得我们肯定打不过强盗,所以自己溜了。我其实很能理解,谁都怕死,谁都不希望白白送死。但是我很奇怪的是,都是有手有脚,又想活下去的人,为什么宁可到荒山野岭里,去被野兽咬死,去被妖怪害死,为什么就不肯为了自己的村子,拿起刀枪战斗呢?”
“你们当中有些人,是参与过防御工事的修筑的,也有人是当过辅兵的。但是还有不少人,连辅兵都不愿意当,敌人打过来了就缩着头躲在家里,祈祷‘鹿鹤沟的人’把强盗赶走,若是没希望了,就直接撂挑子一个人溜了。”
“还有人,自己吃了一点亏,就开始骂我们这些挡在前面的,怪我们没保护好你们。等我们真的打赢了,你们再出来庆祝。捡便宜嫌少,吃亏嫌多,这种人真不少。”
“我要说的是,活该你们这群王八蛋受苦,活该你们被欺负。”
“从今天开始,风石村的盐矿换人了。以前的那一套统统作废。从今天起,风石村盐矿的主要负责人是——张阿牛。”
村民们的目光齐齐射向张阿牛,张阿牛直接出了一身汗,指着自己的鼻子,用口型虚问道:“我?”
徐文山没有理他,继续道:“盐矿要设立一个技术工长,本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