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山班师回村了。
这一次出征,他不仅打通了鹿鹤沟和风石村之间的销售通路,带回了足以支撑鹿鹤沟度过整个冬天的粮食,还带回了总计四百多个俘虏和奴隶。
这其中有些是盐帮,也有些是强盗。
他顺手带回的那三大袋子金银财宝,倒成了最鸡肋的战利品。他手中的钱本来就花不完了,现在居然又给他来这么多。
反倒是最稀缺的人力资源一直得不到满足,这四百个俘虏即使全部投入到接下来要修建的引水渠工程中,也是远远不够的。
现在已经是仲夏时节了,很快就要秋收了。他希望在秋收之前,完成这一条引水渠,好让秋收后的鹿鹤沟改种小麦。
他带回的是冬小麦的种子,经过这些时沙耶和手下妖怪持之以恒的育种,已经是第120多代的麦种了,这种子颗粒饱满,抗虫抗病抗倒伏,都比得上现代作物了。水稻也是一样,产量甚至比小麦更高。
只要这两种作物普及了,鹿鹤沟这一带就会变成山沟沟里的聚宝盆,粮食绝对不愁。因为小麦和水稻可以轮种,等于说一年两熟,亩产比之前翻了好几番,再也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水利问题可以解决。
徐文山这次回鹿鹤沟,顺道把魏太公也带回来了。
接下来整整三天,他都在和魏太公商量引水渠的修建方案。
修建引水渠这种技术活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懂,因此参与这次会议的只有魏太公以及魏太公带来的孙女魏冰,还有一个旁听的阿发。
“从天湖到鹿鹤沟,总距离有将近40里,其中包括15个山头,12个谷地。”徐文山指着地图道。
魏太公捋着胡须道:“这山头还好处理,该削平的削平,或者挖涵洞,这谷地该怎么引水呢?”
“用渡槽,”徐文山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渡槽的模型,道,“在谷地修筑渡槽引水,从一个山头接到另一个山头。”
魏太公研究了一会儿渡槽,道:“那这个渡槽用什么做呢?”
“砖块和水泥。我估算了一下,做一段一里长的渡槽,大概需要用到3万块砖块和5000斤水泥。”
魏太公望了望魏冰道:“40里也就是……”
魏冰顿了顿,马上道:“120万块砖和20万斤水泥。”
徐文山颇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这还是个会心算的人才。
魏冰算出这个数字后,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数字有多么可怕,魏太公也被这个数字震的咋舌不下。
徐文山道:“还不止,施工时还需要用到木材做脚手架和燃料,沿途还需要建一些水闸和水房。”
魏太公道:“不光是渡槽,还需要开挖山头和沟渠……这可是一项大工程,徐公子,你打算何时完工?”
这确实是一项大工程,魏太公本拟待自己有生之年,若能完成这项工程,便是自己之幸。
徐文山斩钉截铁地说:“今年秋收之时,一定要完工。”
看魏太公神情呆滞,徐文山又说了一遍:“秋收之时,一定要完工。”
魏太公颤颤巍巍地道:“徐公子,你可知这工程有多大?”
徐文山道:“我当然知道。”
“制造砖块需要取土、倒模、烧砖、晾晒,水泥需要取沙、采石、磨粉、搅拌,此外,还需要伐木、运输,此外还需要给这些人准备米饭和工棚,还要做好守卫工作,防止山野间的毒虫猛兽。”
魏太公点头道:“现在离秋收只剩5个月了,徐公子,这么大一个工程,如何才能赶在您的工期前完成呢?”
徐文山道:“只能全力以赴了。”
定下这个紧张的工期是无可奈何之举。待到秋收之后,粟米收获后需要马上播种小麦。播种下的时期虽然是丰水期,但鹿鹤沟现有的那点水是远远不够的,需要更大量的水才能保证来年的小麦种植成功。
而到了冬天,大雪封山,无法施工,到了来年春天,又到了种粟的时候,一旦种上粟,徐文山的水稻计划就无法开展了。
所以一定要赶在这个秋天完工。
魏冰在此期间一直埋头写写算算,此时终于抬起头道:“据我估计,若要赶在秋天前完工,至少需要2万人。”
徐文山一笑,道:“不需要那么多人。”
他抓过魏冰的笔,魏冰有些蜡黄的脸上微微一红,没有说什么。徐文山在纸上一边写一边说:“这个工程的难点在于砖块,砖块的难点在于砖窑。我们没有砖窑,需要造一个。烧一批砖从倒模到晾晒成熟,需要3天时间。我们造一个一批能1万块砖的那种,晾晒的同时倒模烧砖,不要5个月就能完工。”
魏冰还在核算,徐文山又道:“我现在手上有500个劳力,再从鹿鹤沟挤一点估计能挤出1000人,先派500个人盖砖窑,200个人伐木,100个人做砖模,200个人造水泥,等砖窑盖起来了,留100人给砖厂做事,100人伐木,其他可以腾出600人造水渠。”
魏太公揪着胡子道:“可这600人也不够啊,还得拨一批人运货。运砖运柴都很废人力。”
徐文山道:“再次期间,我会发动鹿鹤沟全体人民帮忙推小车。另外,我还会从村外带一批人回来。总之,一定要集合全体鹿鹤沟的人力,把这条引水渠给当期造出来。”
魏太公的表情变得肃穆起来,俯身朝徐文山一拜。徐文山急忙托住,道:“太公,这是为何?”
魏太公道:“徐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