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须臾间,闻歌几人已是走到了月下娉婷跟前,闻歌想着,总得打个招呼才入正题,便是这般道。
月下娉婷也是驻足了下来,想是听到了。可是哪里知道,她却就只是停了下来,除此之外,竟是没有往他们看来。
闻歌皱起眉头,见着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竟是又再度迈开了步伐,全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闻歌不满了,怎么说,也是她请他们来帮忙的吧?见到了人,连正眼都不看,是几个意思,“喂!你……”
闻歌就要冲过去理论,谁知道,刚迈开步子,手便被人往后扯住,她回过头,皱眉看向顾轻涯,“你干嘛?”
“你看看她!”顾轻涯朝着月下娉婷处递了递下巴,闻歌不解,跟着望了过去,这回着意看得仔细了些,这么一看,还真就看出了两分异样。
那月下娉婷还果真是如同游魂一般,双目无神,难怪闻歌叫她,她也没有半点儿反应了。
“她果真有些不正常。”云懋也是看出了些名堂。
“现在怎么办?”闻歌皱眉问道。
“先跟着她吧!我看她只怕真的因为李崇明之死,受了太大的打击,精神有些失常。不过……我看她也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这样,总有清醒的时候。”在月下谷时,月下娉婷虽然性子偏激了些,但至少理智还在,所以顾轻涯倒是乐观得很。
云懋和闻歌亦是点头,毕竟,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好在,也没有跟上多久。
月下娉婷游魂似的走,但闻歌却是注意到,她这一路,正是往西郊而去的方向。
西郊,那便是从前,她与李崇明厮守的葫芦村所在,原来……她都还记得。可是,为何却记不得李崇明已死?是果真记不得了?还是不愿记得?还有……那个负心之说,又是怎么回事?
顾五果然说得对,这件事里,还缺了要紧的一环,否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闻歌正在沉思间,前面的月下娉婷却是停下了脚步。闻歌几人皆是停下了步子,奇怪地看着前方神色一瞬间变得慌乱纠结的月下娉婷。
“她怎么了?”闻歌皱眉问道。
顾轻涯摇了摇头。
他们一路跟着月下娉婷出了城,越往城外走,行人便是越少,如今的西郊,已是被视为不祥之地,更是人迹罕至,这会儿放眼望去,竟只有他们几人。
“李郎……”一声破碎泣喊从月下娉婷口中迸出,闻歌几人皆是精神一震,纷纷往她看去。却惊见她不知何时,已是满面泪痕,一脸的凄惶无措,“李郎,你在哪儿?”
她在这里喊李崇明?闻歌挑眉,看来,月下娉婷果真有些精神失常了。
“李郎,你好狠的心呐!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我们说好的一生一世,白头到老呢?你怎么能忘得一干二净?这般负我?”月下娉婷越是哭喊,越是哀伤,脸上已是带了绝望之色。
“这个精神失常的月下娉婷会不会清楚李崇明已死,她所谓的负心,就是因为李崇明先她撒手而去,所以,她心中有怨?”云懋实在是不能理解,只能作此猜测。
闻歌摇了摇头,是真不清楚。
几人都在各有猜测的时候,前面,哭得正欢的月下娉婷突然哭声一止,她似有些发愣,茫然四顾,然后,原本无神的眼竟是缓缓恢复了清明,她抬起手擦了擦眼里的泪,然后抬手染上指尖的泪珠儿,眼中有些困惑,似是在奇怪她自己怎么哭了。
“现在可以去问问了。”顾轻涯道,看月下娉婷的眼神,她显然已经清醒了,几人心中会意,一道朝着她走了过去。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月下娉婷骤然回过头来,见到闻歌几人,也不过是头一刹,有一丝惊讶,片刻之后,便是恢复了平静,以一贯的尖利嗓音道,“本来以为要到二月初才在永州相见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再见了,还真是巧。”
闻歌挑眉,看来,她不是见到她的信才来的。
“巧吗?”顾轻涯轻扯唇,嘲弄的笑,一双眼中,却是洞悉一切的犀利,“娉婷姑娘自从出了月下谷,便推说有事,与我们分开行走,其实却一直就跟在我们身后,如今在此重逢,哪里算得上巧?”
闻歌和云懋皆是惊愣,什么?月下娉婷居然一直跟着他们?为什么?
月下娉婷亦是一愣,愣过之后,却是没有半点儿心虚之色,抬手抹尽了脸上残余的泪痕,站起身,淡淡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娉婷姑娘将行踪隐藏得极好,又从没有靠我们太近,原本,我也是没有发现的。不!我并没有发现,而是刚刚,娉婷姑娘告诉我的,你亲口承认了不是吗?”
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怔,月下娉婷亦然,怔愣过后,继而便是一笑,“你诈我?”
顾轻涯没有回答,双手背负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却也恰好默认了,他果真是诈月下娉婷的。
只是,若非他使诈,月下娉婷只怕也不承认她一直跟着他们,可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不相信我们?”闻歌皱眉问道。
“我看,娉婷姑娘应该不是不相信我们,她既然专门找到你,让你帮她找人,还许诺事成之后告知我们聚魄的消息,自然是笃定若是我们也找不到,她这辈子,也别想再找到那个人了。她跟着我们……只怕是另有用意。”顾轻涯还是一副淡然的语气。
月下娉婷似是觉得有趣一般,笑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