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以往总觉得云二这蠢样最是好笑,今日,却是委实笑不出来。
只是……这样的事情,她如今,竟然也只放心他一人去办。
“你帮我一个忙吧!”她低低道。
云懋正想着讨好她,自然连忙挺了挺胸膛,应得很是干脆。
哪里知道,下一刻,他却是望着手里的那封信笺,惆怅了,他可不可以反悔啊?
“你为什么要送信去给凤拾遗啊?”煎熬了半晌,云懋还是问了。他以为,闻歌与凤拾遗已经解除婚约了,这样藕断丝连的,真的好吗?怪只怪他自己方才都要没问清楚闻歌让他帮的是什么忙就答应了,刚才倒是答应得爽快,这会儿……若是小五知道他帮闻歌送了一封信给他的情敌,而且是在他与闻歌闹别扭的时候,若是再因此出了什么岔子,小五只怕生吃了他,都是可能的。
丝毫没将云懋的为难与踌躇看在眼里,因为哭了的太久,闻歌的眼有些涩,她闭了闭眼睛,淡淡答道,“我总要找个人来接我……小白不在,我只能借助于你们家的符鸟了。你我相交一场,你不会吝啬于帮我这个小忙吧?”
若不是这里还是岩目山的地盘,她害怕万劫不肯放过她,她一个人走便是,倒也用不着叫凤拾遗。
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求助于他了。
虽然欠了人情。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那纸婚约,倒也用不着这般见外。
云懋却是被她说要让人来接她的话,惊了一惊,目光一转,将思虑尽数藏在眼里,应了一声,“你放心吧!我这就去办!”说着,便已是快步出了房门。
闻歌睁开眼,觉得窗外的阳光刺目得很,本来已经干了的双目,竟又被这阳光刺得生了疼,转眼湿润起来。
她抬手揩去眼角的泪,望着沾染上指尖的湿意,蓦然恍惚。
一切……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真的……可以各生欢喜吗?
云懋出了房门,琢磨着这事还得赶紧将小五找回来再说,这吵架便吵架,这姑娘家不哄哄可不行,若是闻歌真的在气头上跑去了凤拾遗的地头,往后可就难办了。
谁知,出了房门,却见着方琴曳和曲未浓两个站在客栈门口往外张望,不由问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方琴曳的脸色登时有些不自在,扭过头来,快步走进客栈。
云懋有些莫名其妙,看吧!这些女子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难不成他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吗?这边还在疑惑,那边抬起头来,却是被曲未浓狠狠一瞪,云懋更是莫名其妙了。
曲未浓没好气地叹息一声,“方才,顾师兄不知出了何事,脸色不太好地冲出了客栈,云师兄叫他也不理,云师兄许是担心他,所以追着他出去了,到现在也还没回来呢!”
云懋听罢,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方才方师姐的脸色那般奇怪了。不过……云懋目下一闪,看来,这方师姐也是嘴硬心软的,明明还关心他家大哥不是,这么说,一切都还有转机呢。
不过,大哥追小五去了,他想商量也没个地儿,倒是不若再等等,等大哥将小五追了回来,那就一切好办了。
至于这封信……云懋捏了捏手里的信笺,暂且拖了拖吧!
这件事一放下,云懋抬眼见着身边的曲未浓,心里一热,正想开口与她亲近两句,哪里晓得曲未浓却已经目不斜视地越过他,返回了客栈。
云懋在她身后扼腕地一跺脚,方才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又白白错过了呢!
曲未浓快步上了楼梯,却撞见了楼梯口的方琴曳,她正低着头看着客栈门口表情纠结的云懋。
曲未浓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眉心轻轻一攒,耳根,却蓦然有些发烧。
方琴曳却是收回视线,淡淡望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曲师妹,莫要做那扑火的飞蛾。这些男人……未必值得。”话落,她便是扭身进了不远处的厢房。
独留曲未浓站在原地,望着楼下的云懋,脸色却一点一点地转白,轻咬着下唇,一脸的挣扎。
云懋总想着,有他大哥出马,小五自然是寻得回来的。
没有想到,直等到日正当中,云珏终于回来了,但却是只身一人,并未见得小五的踪迹。
云懋不及问,便已瞧见云珏的脸色,满布阴云一般的凝重,云懋的心,登时“咯噔”往下一沉,看来,是有事!只怕还是了不得的大事。
一时间,云懋脑中嗡嗡作响,思绪纷乱。
云珏深深看他一眼,有些乏力似的叹息了一声,“你与我进来。”
“哦。”云懋应了一声,心里的不安,沸腾到了极致。
一刻钟之后,在云珏的房内,兄弟二人相对而坐,却都是半晌无言,而云懋心中的不安得到了应证,原来……果真是有事啊!
云懋的双目有些泛红,死死哟住拳头,直到感觉到指甲嵌进掌心的痛,他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不是噩梦,而是事实。
“大哥……”他哑着嗓唤,有些无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珏叹息一声,眉宇间无法遮掩的深深疲惫,“伏魔剑既然已经寻回,那我们便回郇山复命吧!父亲还在郇山等着我们,这些事……该告知父亲知晓。”
云懋点了点头,心里空荡荡的,似被冷风嗖嗖吹得凉透了,“大哥……”他又喊了一声,抬起红彤彤的眼,眼里有着卑微的希冀与伤怀,“小五他……真的不能随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