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太子春宴那日,崔老夫人要当众‘抬举’妹妹!”小薛氏长叹一口气。
虽然她并不知道李嬷嬷背主告密一事,但王琳芝被当众宣旨和事的事她仍记忆犹新,现在才反应过来,崔家早已经和皇上达成了协议。
王琳芝淡淡地点头。
只怕在这之前,皇上对程静姝还是有想头的,结果程静姝却得“fēng_liú病”,只怕现在就算她变成天仙,也把男人给恶心到了,更不要说有着三千佳丽的帝王。
“可我就是有些担心,我听致远说,当时崔尚书找老爷商量过妹妹的亲事,但却被拒绝了。”
若是平时,自然是不怕的,可如今公主府的情形是越发不妙了,皇上要娶皇后,他们也是礼部去崔家下聘的时候才知道的。
“结亲不成就结仇,那这位崔皇后也就不足为惧了。”王琳芝并不将些事放在心上。
小薛氏还是有些担心。
勋贵之家,若是没了圣宠,必定会被那些媚上欺下的手段,绊得人起不来。
崔皇后如今势头正旺,虽然不像寻常人那般三日回门,但是到第三天的时候,崔家老少夫人全被召进了宫,昌盛帝还给崔尚书赐了一桌御膳。
中元节的时候,两人又一同祭了祖,据说皇上还特意为崔皇后建了座新宫,取名百福殿,如今夜夜歇息在那里。
如今这中秋赏月宴,也交给了崔皇后来办,恩宠可见一斑。
“嫂嫂也勿须担心,早上宫中不是照样给咱们送来了月饼的吗?”
小薛氏欲言又止。
送个月饼能代表什么?年年都送的,如今王皇后的冤情刚刚大白,若是不送别人会怎么看帝后?
“皇后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愿意继续送月饼,就表示他现在还不想直接和撕破脸,拿王家的人开刀。”王琳芝说着,压了压鬓角,“皇上知道了姑母的事。”
这话犹如晴天劈雷,惊得小薛氏手脚发软,瘫坐在罗汉床上许多,才道:“那……”
这是欺君之罪,难怪皇上要把小姑嫁到回纥去和亲!
现在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对付王家?
听说平安大长公主当年就被赐了毒酒!
“那御赐的月饼可不可以给浩哥儿他们吃?”其实小薛氏是想问月饼里有没有毒的,可她根本不敢问。
王琳芝笑笑,“嫂嫂可别忘了,王皇后的冤情刚刚才得到昭雪。”
小薛氏越发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明皇上知道王琳芝换走王皇后,为什么还要替王皇后平反?
不过当时天时地利人和,皇上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替王皇后平反也说不过去。
昌盛帝难道是想借平反来坐实王皇后的死?
可无论如何,王家这欺君之罪是没办法脱掉的,时刻都像一把横刀悬在头顶,让人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凉气。
“就算要做什么,也要等个一年半截百姓们忘了雷劈刘太后和吴惠妃的事,再找别的名目对付王家,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王琳芝仍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而在这之前,昌盛帝必定会待王家更好。
难不成,他要告诉众人王皇后还活着,被她给桃代李僵给换掉了吗?
越是顶端的人,越要注重脸面,何况像昌盛帝这种一直以仁君自居的人?
王琳芝猜得没错,宫里早早又送来了让王家去宫里赴宴的口谕,虽然这话由崔皇后交待下来,但也是昌盛帝的意思。
宫中的赏月宴,除了帝后之外,郑王、宁王、以及昌盛帝所出的各位皇子,都带着正妃以及子女入宫了。
崔皇后将赏月的地方选在临湖的水榭上,到处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宫灯。
因地方宽广,男女双方的酒席相离甚远,便没有摆屏风遮挡,而是把中间空出来舞的地方。
一曲终了,凤香公主先站了起来,“儿臣新近得了一舞姬,跳得虽然没有宫里好,但胜在新鲜,不知父皇可有雅兴赏上一回。”
如今永福公主和魏铭去了边关,成年的公主中,只有凤香一人在京中,又逢佳节,昌盛帝虽然对这个女儿意见颇多,却亦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让她没脸,而是淡淡地颔首应允。
凤香公主便朝远处招了招手,一女子立于远处画坊上,一袭白衣,正立在那里吹埙。
月光皎洁,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眸盼兮。
画舫徐徐而来,越离得近,越可以看到她那美好的身形,偏脸上以白纱蒙面,越发的显得神秘起来。
那埙吹得婉转悠扬,仿若天籁一般。
她吹的便是王琳芝之前弹过的那曲《高山流水》,由于会吹埙的人并不多,此刻又选在水边,天宽地阔,埙声悠远,更添一份韵味。
众人还未回味过来,她已经登船上岸,盈盈朝众人行了礼,将埙收了起来,开始翩翩起舞。
王琳芝却不由暗自冷笑了一声。
别人离得远,或许没认出程静姝,她却从对方走路的姿执,一眼就认了出来。
没想到这女人,病一好就又开始不安份,才被凤香公主给狠揍了一顿,这会儿两人又开始狼狈为奸了。
等她跳完,昌盛帝直接赏了凤香百两金。
“儿臣不要金银,只要父皇开心就好。”经历过许多不如意之后,凤香公主的性子也不像最初那模冲直撞,开始学着拍昌盛帝的马屁了。
昌盛帝满脸欣慰之色,一高兴便赏了凤香一道“鸿运照福星”,其实也就是八宝鱼肚羮,可喻意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