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皇后派了人去七皇子府上之后,又赏了几匹料子给王琳芝。
有人觉得她这是入了新皇后的眼,也有人觉得崔皇后这是在拉拢清阳公主,更有人觉得崔皇后是在感谢王琳芝。
可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表明了一件事,王琳芝重新又得到了帝后的宠爱。
就是小薛氏,心里也稍轻松了一些。
看来,还真被王琳芝给说对了,短时间内皇上顾不得对付王家了。
可做为皇帝,又有哪一个喜欢别人在自己眼皮子下面玩心眼呢?
中秋节后的第三天,皇上终是将王琳芝召进了宫,但却不是她之前常进的甘露殿,而是两仪殿。
甘露殿是皇上的书房,太极殿是见群臣的地方,两仪殿则是皇上处理重要事情的地方,外面不仅有穿着盔甲的侍卫把守,而且等闲人根本不能进来。
王琳芝进去的时候,昌盛帝正脸色阴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了王琳芝盯了她半晌,方从牙缝里咬挤出两个字——“跪下!”
王琳芝一派肃穆之色的跪了下去。
“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
昌盛帝一下子将手上的奏折扔到了王琳芝的头上,“你不知,那你告诉朕,王庶人去了哪里!”
王琳芝抬头看了昌盛帝一眼,“王庶人死了!”
明明被这死丫头给换了出去,她竟然不肯承认!
昌盛帝大怒:“真以为可以仗着朕的宠爱,把你的胆儿养肥了,什么事都敢做了是不是?”
王琳芝根本不惧,“可皇上明知道王庶人是冤枉的!您已经当着天下人给她平反了,为什么还要称她为王庶人
既然已平反,难道不该移到皇陵吗?”
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现在就是逼着要他承认!
反正已经平反了,承认岂不是更好。
昌盛帝一下子将案上的东西全拂到了地上,“说,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王琳芝亦不惧他,“她是对臣女最好的人,比父母阿兄还好!阿爹有阿娘,阿娘有阿爹,我和阿兄有阿爹阿娘。可姑母有什么?她住在这后宫之中,整天战战兢兢,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有那狠毒的人无穷无尽的算计她,甚至连冷宫都没办法呆下去,别人过除夕,她却只能躲到寺院里了些残生,她对臣女这么好,臣女自然要报答她。”
昌盛帝气极:“朕对你不好?你这样将朕置于何地?”
王琳芝淡然地看他一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个人不巴结您?臣女自然也是一样。臣女内心想当您是舅舅,希望您会悔悟,然后将姑母送回您身边,可您太让臣女失望了,所以只能将您当成皇上敬着。”
昌盛帝杀机立现,脸色铁青地吩咐垂着头、恨不得装做不存在的冯浥尘道:“倒一杯毒酒给她!”
冯浥尘无声无息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端了一个托盘,上面却不是那种鸳鸯壶,而是普通的酒壶,和一只白甜瓷的杯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郡主请吧。”
王琳芝根本没看冯浥尘,只看着昌盛帝道:“难道皇上是希望我看着姑母受冤而装做不知?不管不问,那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她说完,爬起来抓住那酒壶,连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也不管昌盛帝主仆如何,径直从两仪殿走了出去。
陪她同来的是璎珞和余氏,见她脚步踉跄,忙一左一右搀了她往外走。
此时的天虽然不热,但是两人均手脚发软,一颗心似乎要跳出胸膛,可又不得不忍着,每一步似乎都有千斤重,一步一挪地将人给扶到了宫门口,搀到了马车上。
王琳芝慢慢地睁开眼睛,向余氏笑了笑,“您别担心,我没事。”
奶娘虽然没跟进去,但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忍泪开口道:“您别担心,咱们马上就回去了。”然后又吩咐璎珞,“我看着郡主,你快去请刘太医。”
璎珞也来不及管马车还在行走,撩开帘子直接跳了下去,直奔刘太医家里去了。
等余氏带着王琳芝到了二门,清阳公主和小薛氏已经迎了上来,看她脸色不对,身上一身酒味,脸色立刻变了,“快,将车子拉进清莲居!”
车夫也是用了许多年的老人了,闻言自是不敢怠慢。
到了清莲居门口,琥珀马上忙将她抱了起来。
“趴在床上,拿个盆子过来。”清阳公主吩咐道。
王琳芝有气无力的挥手,“其他人先下去。”
经她这般一说,小薛氏忙将人全带了下去。
“阿娘,我就尝了一下,其他的全倒在了袖子里!”
清阳公主一脸不敢信置,“你……你说什么?”
“我只喝了一点点,尝了一下,其他的全在袖子里。”
清阳公主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女儿又哭又笑,“你……吓死……阿娘了!”
可皇上一旦动了杀心,岂是女儿这些小把戏能骗过去的?
清阳公主哭过笑过,又变得非常担心起来,恨不得将女儿抱在怀里才好。
“等下刘太医来了,您就说不用他医治了。”王琳芝朝她眨眨眼。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大张旗鼓地找大夫,也不能让大夫背了这黑锅。
“那你怎么办!”清阳公主望着女儿不慌不忙的面容,也慢慢镇定了下来。
“女儿特意穿着宽袖,遮起来根本看不到喝没有喝,我就怕不够逼真,才舔了一些。没事的。您要不放心,再找个不出名的大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