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香和程二娘子已经推开了门。
几间屋子都看遍了,当然是什么人都看不到。
只看到朝后面那临街的窗子都是开着的。
心里不由暗暗嘀咕,这大皇子也太没用了,居然连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都没办法,居然自己先跑了!
但凡他在屋子里坐着,自己这个做妹子的,拼着被训,也肯定是要闹到金銮殿上去,让王琳芝坐实了“(女干)情”的名头,可根本没看到人,她有什么办法?
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就是那迷香,因窗户大开,也早吹没了。
说来也巧,琥珀将人往窗外投的时候,本来怕这房子地势高,路面的地势低,人投下去磕着碰着了,哪想刚好就有人赶着牛,拉着一车谷物路过,她便顺势带着人跳到了牛车上。
此时正值八月,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但正午的阳光还是很烈,大多数人都在家里吃午饭,路上根本没有什么人。
赶车的大叔在前面牵着牛,哪里又想到车上多了两个人?
偶有行人看到,也不会把琥珀这种娇美可爱的姑娘往别处想,只会想着是家人生了病,情急之下让拉牛车的大叔载一程罢了。
很快,便到了天香楼的门口。
琥珀虽然没进去过,但她自小长于京城,心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于是眼珠一转,直接将人给背进去了。
鸨母甚是奇怪的看了琥珀一眼,一直都是小厮跟着主子过来,哪有丫头背着主子往这种地方来的?
琥珀头一扬,掏了叠小面额的银票出来,“要一间上房,几个漂亮的姐儿!”
“这……这银子不够。”鸨母好笑地开口道。
琥珀头一昂,“这是小费,哪有开门做生意,客人还没吃上,就收银子的道理?信不信我家爷直接将你这儿给折了?”
她跟在王琳芝身边日久,别的不敢保证,却将她的张扬跋扈给学了个十足,鸨母细看了一下她背上的人的脸,顿时又惊又喜,“快,快,里边请!”
说着亲自将人给迎到了天字号上房。
做这一行的,不仅眼力好,而且过目不忘,更要紧的是不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算太子没来过,鸨母也看过他的画像,现在见到了真人,自是高兴得领路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
至于太子眼睛闭着的事,她只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头一次来她们这种地方,现在不好意思睁睛罢了。
鸨母非常善解人意的喊了五六位姑娘过来,还吩咐她们,“务必要把人给伺候好了!”
昌盛帝不仅通音律,而且相貌非常好,李丽妃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属于中上之姿,所以太子长得相貌堂堂,一眼望过去,就有种让姐儿怦然心动的贵气。
现在虽然睡着,但也勾得一干姑娘们芳心乱颤,哪里还有人去管琥珀的去向。
别说她们没关注,就是东宫里的各位,也没有注意这些。
“琳妹妹怎么还没来?”小薛氏一脸疑惑的问大薛氏。
马上就该午宴了,换再繁复的裙子,这会儿也该过来了。
大薛氏便叹气道:“兴许是贪玩,忘了。”
小薛氏哪会想到自家姐姐会做出对她姑嫂二人不利的事,不过举目四望了一圈,却发凤香、程二娘子、赵柔皆不在了,心里有些担心王琳芝,便向大薛氏提出来,要去找人。
大薛氏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笑着指了个人带路。
小薛氏将门虎女,很快就到了那院子,却见王琳芝坐在赵柔身上喘气,忙将她拉了起来,“快开席了,大家快随我过去罢!”
赵柔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扯掉塞在口中的帕子,指着王琳芝喝道,“你!你敢打我!”
王琳芝淡淡地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提醒她,“你可以喊得更大声一些!”
赵柔倒是鼓着腮帮子不做声了。
之前王琳芝整凤香公主的事,她可历历在目,本以为今天可以将以前受的屈辱全讨回来,哪想到偷鸡不着反蚀了一把米。
“你最好是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到时候谁是谁非肯定能分得清!”王琳芝这话虽然是讲给赵柔的,但人却看着凤香公主。
孝期偷偷出来赴宴罢了,还想挑事!
凤香公主被她看得脊背发凉,一句话也不说,带着人转身就往外走。
她倒是也给赵老太太守过百日,却也不能再多了,陆太太现在连她的面都见不着,自然没办法要求她做什么。
其实她这几个月多少也参加过几次宴会,可陆家乃至她这个公主算在一起,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对时局造不成任何影响,御史们都忙着盯那些“大鱼”,根本没心思关注这点小事。
可若真有人弹劾,万一昌盛帝正在气头上,她这个公主的体面也就没了。
所以这会儿凤香根本顾不上赵柔了。
赵柔一听到王琳芝要去昌盛帝那里分说,心里比凤香还虚。
“对了,还有你上次推我到湖里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咱们正好一起去找皇上舅舅说道说道。”王琳芝又提醒她道。
这个赵柔,真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她若是不记得,自己也不介意帮她回忆回忆。
赵柔不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
跟着的下人们更是不敢久留。主子犯了错,下人至少是一个规劝不力的罪名。还是早走早好,免得被琅琊郡主做了出气筒。
另外,她们实在是觉得无颜见人。
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