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艳阳高照,整个清莲居里面飘着浓郁的桂花香。
王琳芝深深地吸了口桂花的香气,喝了半盏燕窝,手托在下巴上,笑眯眯地看着立在她旁边的琥珀,“你们都下去吧,这儿有她一个就行了。”
璎珞几个知道王琳芝这是有话要问琥珀,忙将人全带了下去,还亲自搬了针线箩筐坐在了门前的桂花树下面守着。
琥珀一脸复杂,欲言又止。
“怎么了?怎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琥珀咬咬牙,终是小声地开口道:“奴婢将人装到了放菜蔬的车上,送到天香楼去了。”
清阳公主是太子的姑母,王皇后是太子的嫡母,这两位自始至终对这位大爷可谓好的不能再好,加之大薛氏做了太子妃,小薛氏嫁给了王慎远,这层层的关系摆在那儿,这位爷竟然想着算计她的主子!
她当时气简直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让那拉菜的车带出城,将人扔到荒山野岭喂了狼才好!
等出了城,秋日的凉风一吹,她便清醒了一些,若真的这般做了,肯定是将整个公主府都给害了,所以才将人放到了天香楼。
可等到太子醒过来,会不会报复公主府?
想到这个可能,她突然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都是奴婢的不好,给郡主惹麻烦了。”
如果公主府真因此遭了难,她简直是万死难辞其咎。
“你当时是不是想着你主子我当时连皇后都换了,所以便如法炮制了那位?”王琳芝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起伏。
琥珀一下子哭了起来,“奴婢,奴婢当时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想着要教训欺负郡主的坏人。”
“那你现在刚好如愿了,哭什么?”王琳芝淡淡地看她一眼。
换个身份,她恨不得为琥珀鼓掌,因为这事做得太得她的心了!
“奴婢担心……”
“担心会为公主府招来杀身之祸吗?”
琥珀忍着眼泪点头。
王琳芝:“知道怕就好,你做了这样的事,自是不能在我身边的伺候了,收拾一下东西,等天黑就走吧。”
可她,她能去哪里?
琥珀一下子呆在那里,连哭也忘了。
“傻丫头,你不走,难道要等到太子反应过来,来找你的麻烦吗?”王琳芝一下子笑了起来。
郡主……这是在保护她!
“您把奴婢交出去,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
王琳芝叹气,“我把你交出去,不管是不是我指使的,都会变成我指使的,皇上正在愁找不到咱们府上的把柄着,你觉得你主子会傻傻的自己递把柄过去吗?”
这样也不行,那要怎么办?
难道整个公主府,就坐在这里等着太子醒过来,找上门质问不成?
“你这事,办得挺合我的意,所以你先出去,避避。”王琳芝满不在乎地说道,“至于太子,也不过是太子罢了,又不是皇上。”
琥珀被她这么一吓一夸,越发没了主意,“那奴婢……听郡主的。”
王琳芝亲自去请了张立行,让他去给琥珀、玛瑙她们一同放了籍,然后便将人交给了李嬷嬷管的制香铺子。
京城里的冬天长花期短,张立行就想着将制香设在在岭南,但又缺少人手。
“那你便和玛瑙一起,好好的去岭南经营制香吧。”王琳芝慢悠悠地说道,“至于其他的事,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和你细谈。”
她准备渐渐地将生意转到南方去,也算给家人留最后的一条退路。
琥珀现在最怕有两件事,一是掳走太子送到天香楼,太子醒过来之后的反扑,二是王琳芝觉得她自做主张,以后不再信任她。
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奴婢定会好好学习这些,定不会辜负了郡主的一片心意和教导。”
王琳芝便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她最见不得离别,偏偏又时常需要面对,偏还不能有半点软弱,一旦软弱到让对手觉得有可趁之机,那么如大厦将倾的公主府就会倒下去,再也立不起来。
王琳芝处理好琥珀,才发现已经到了晚膳时间。
“如今,我的病也好了,就不单独传膳了,过去和阿娘嫂嫂一起用餐吧。”
由于家里有小孩子,所以也就没有了食不言这条规定,一顿饭吃得欢声笑语连连。
等丢下碗筷的时候,王琳芝才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多吃了一大碗饭,坐着十分难受。
于是,一手拉了一个小团子,去花园散步消食去了。
就算不为别人,为了这两个小团子,她也要更坚强起来。
不过她向来是个心宽的人,消过食之后,跟着珊瑚学了一会儿拳脚,便停了下来,“明日让李嬷嬷再挑几个人进来。”
玛瑙和琥珀放了出去,那么璎珞和珊瑚便也不远了,新人要训练,必须要提早做准备。
李嬷嬷虽有吃里扒外的前科,但不得不承认,她训练人还是挺有一手的,这几个大丫头都特别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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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快黑了下来。
华灯下的京城,美丽而静谧。
高树鹊衔巢,斜月明寒草。
转眼,已经到了四更天,太子妃从浅眠中惊醒,立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太子回来了吗?”
奶娘压下心底的不安,强笑道:“还不曾!”
太子妃一下将拥着的锦裘给扔到了地上,“到底是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跟着爷的那几个,难道都是死人不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