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外面那些流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小薛氏满脸愁容地开口道。
王琳芝正坐在那里教王谨言认棋,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茫然抬起头来,看了小薛氏一眼。
璎珞已经明白过来,小薛氏说的是东宫那些事了。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这些事璎珞也听到了一点风言风雨,忙将人全部带了下去。
“他们说,太子竟然对太子妃娘娘动手,还让她动了胎气。”当然还有更难听的,小薛氏不好意思再往外说罢了。
王琳芝朝她笑笑,“传言不可信,太子一向彬彬有礼,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吧?嫂嫂若是不放心,明天咱们去东宫好了,娘娘给了我一张贴子呢。”
再没有比这小姑更善解人意的人了。
小薛氏自己过去,代表的是太子妃的妹妹,和王琳芝一起,就代表了整个公主府,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
若太子真这么混帐,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可她现在已经嫁了人,自然是希望得到婆家的人帮助和认可。
当然,她并不知晓,王琳芝如今苦于没有打探东宫消息的门路,唯有亲自上阵一回了。
无论赵成贤有能力也罢,无能力也好,都是皇上和百官共推出来的太子,可她公主府的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将堂堂大周的太子给丢到了天香楼,这事若真的追究起来,再加上她换走王皇后的事情,昌盛帝怎么可能善甘休?
王琳芝心中自然也是担心的,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太子到底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若流言属实,那大薛氏也挺不幸的,就算大薛氏和太子合谋算计了自己,可她的嫂嫂小薛氏却没有做过错事,只要去东宫一回就能安小薛氏的心,她自然求之不得。
对于自己在乎的人,王琳芝总是很心软的。她甚至愿意看在小薛氏的面上,放大薛氏一条活路。
这个世间,总明对女子特别的苛刻,对男子却无限的纵容,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不然,太子也不会心安理得的在香儿的“闺房”里住了好几天,正妃使唤着下人去叫了一次又一次,竟然还不愿意回来。
太子虽然将太子妃教训了一回,可仍旧觉得很沮丧,但他已经下了决心要下手除掉这个女人,所以也就很快地放开了,到中午的时候,竟然殷勤地陪着太子妃用了午膳。
然后又让下人全退了下去,“孤当时也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失手,还请太子妃不要介意。”
大薛氏心中悲凉,人却笑了起来,“妾身和殿下夫妻一体,怎可能会如此见外?倒是陛下那里,估计也担心着殿下。”
这倒也是,夫荣妻贵,他们是最天然的盟友,可他的父皇就不一样了,若是不适合这个位置,很快就被自己的兄弟们取代。
太子虽然有些天真,但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特意睡在了外书房,更早早地等在了两仪殿的门口。
可惜这一天正好是官员休沐的时间,根本不用早朝,昌盛帝一直在崔皇后那儿,呆到用了午饭,才从百福殿里出来,去了甘露殿。
当然,也有晾着太子的意思,其实他早晨的时候,冯浥尘就禀告了他,太子求见的事情,可昌盛帝当时直接就来了一句,“朕现在忙着,没空。”
太子虽然不聪明,但还是马上明白了他爹的意思,便老老实实地在百福殿外面等着。
可昌盛帝一听到太子一直从早晨等到了中午,脸色反而更不好了。
不过,他终归是对这个儿子有感情的,终是在下午见了他。
太子便真心诚意地跪下来认错。
知错能改,也是一项很重要的优点,昌盛帝的脸色终于有了些缓和。
可他堂堂一个太子,怎么会到了天香楼?这事还真不好开口解释,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多亏了香儿姑娘照顾,但自己并不知道那里是青楼。
这理由乍听之下其实是有些荒唐的,但昌盛帝也没有问儿子。
男人到天香楼里去,能有什么事?
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再往下问。
父子俩很有默契地忽略了这个话题。
太子甚至将杨士忠的折子递上去,给昌盛帝看了,可昌盛帝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并不相信杨士忠的折子。
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谁还没有个有错的时候?昌盛帝觉得应该给儿子一个机会。
可这个儿子又是太子,“你既然身体不好,那就先养着吧,宫里的事,就不用你再操心了。”
不是他这个做父皇的挑剔,而是必须要给大周的文武百官一个交待。
儿子有污点,他这个做父皇的脸上一样深感无光。
“儿子……尚能坚持着去南诏。”太子仍旧想做最后的挣扎。
昌盛帝却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了,直接摆了摆手,“好生歇着吧。”
他让儿子去南诏,本来是想让他跟着顾钺,一起去镀金的。
他平时也觉得这个儿子能力一般,何胜在孝顺、懂事,可做一个守成之君,可现在他竟然呆在青楼好几天,真是辜负了他的期望和苦心。
万一他去了南诏之后也如此不知进退呢?倒不如让顾钺一个人去算了。
太子万分失落地出了甘露殿。
为去南诏,他还特意给章相送了一份重礼,这份重礼几乎花掉了东宫年收入的一半,甚至动用了妻子的嫁妆,可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不能去了!
不要以为太子就可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