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帝看到御史弹劾凤香公主的状子,气得眼前发黑。
那上面不仅直言凤香公主不孝,更骂她不守妇道,丢了皇室公主的脸面。
那折子上骂得非常难听,让昌盛帝的火一下升了起来。
不过他气归气,可在心理上,仍旧觉得凤香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遂命人专门去查这件事。
可昌盛帝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凤香公主已经和陆阳春一起来求见他了。
皇上不由皱了皱眉头,若凤香真做了那没廉耻的事情,对像又是陆阳春的妹夫,他这会儿怎么可能和凤香公主一起进宫?
昌盛帝便吩咐符董将人给带了进来。
夫妻二人进来,先给昌盛帝请了安,然后凤香公主便拿了个包裹出来,“儿臣这大半年,一直在家里守孝,闲暇时种了一墙扁豆,一墙倭瓜,两畦白菜,吃不完的,趁着天气好,焯过之后,晒成了菜干,现在给父皇也拿一些来,尝尝鲜。”
昌盛帝一听这话,眉头便舒展了些,前些时候他还觉得女儿养得太娇气了,以致和夫家处理不好关系。好在陆家如今已经淡出勋贵圈子,倒也没有太多的人关注,可现在他手里急需取代长兴侯薛镇涛和陈国公王惟一那样的大将,他对陆阳春印象不错,所以才将凤香公主嫁了过去。
可惜这几年凤香一直无所出,还和陆家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让他想找借口让陆阳春起复都做不到。
不过这些干菜,让皇上一下子想到了昔年的吴惠妃。
“吴惠妃的梅菜扣肉就做的很好。”
凤香公主很得体地保持着浅笑的模样,“母妃早交待过了,若她不在了,就由儿臣来做,儿臣手艺虽没有那么好,但最起码可以做一半,后面的交给御膳房。”
经他这么一说,昌盛帝又开始怀念起吴惠妃来。
对于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总是能轻易的想起她的好来,昌盛帝虽然是皇帝,但是也不例外。
如今他便想起了吴惠妃的好。
记得他还是楚王的时候,日子过得很清苦,旁人都在院子里养花,但王氏却喜欢在院子里种菜,吴惠儿那时候就开始悄悄地喜欢他,常常借口宫里的饭不好,跑到他府上来蹭饭吃。
王氏知道吴惠儿爱吃梅菜扣肉,就特意不做这道菜,还说御膳房的膳**致多了。
吴惠儿自幼聪明,估计也看出了王氏对她的敌意,便将吴太后赏给她的分心拔了下来,要和王氏换梅菜扣肉。
王氏那个势利的女人,竟然将晒的梅干菜全部命人装起来,“表妹这个分心,可以将楚王府的梅干菜全部买去了,菜谱我这就命人写给你。”
吴惠儿双手抱臂,斜睨了王氏一眼,“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嫂嫂明明是王妃,何苦学那商人的作派。”
“不过是和妹妹开个玩笑罢了,菜送你,分心你也带走,不过是我自己种着打发时间的,根本不值些什么,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王氏故做一脸大气地说道。
吴惠儿笑嘻嘻地将那分心插到了王氏的头上,“兴嫂嫂送我东西,难道不许我送嫂嫂吗?”
王氏做出推脱不过的模样,终是受了。
可他实着看不上王氏这家子气的模样,等表妹一走,就开始呵斥起王氏来,“本王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王氏粗鄙地看了他一眼,“大气?大气有什么用?能让咱们一家老小吃饱吗?大哥儿、二哥儿都正是长身子的年纪,顿顿粗茶淡饭,马上又要下雪了,哥儿们没有冬衣,可怎么行?王爷不着急,妾身心里急呢!”
她说完,全然不顾他这个王爷的脸面上过不过得去,直接将那分心死当了三百两银子。
估计,吴惠儿也是看出了他这王府的窘况,所以才变相的将这分心给了王氏!
果不出他所料,等他到当铺去问的时候,分心已经让吴国公给赎回去了。
再想想从前,他竟百般的想念起吴惠妃来。
这般一想,他对眼前的凤香公主也就更和颜悦色了。
“马上快到你母妃的诞辰了,你去她的私库里挑些自己喜欢的东西留着做纪念吧。”
凤香公主大喜,跟着冯浥尘去了。
陆阳春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皇上这个时候还肯赏凤香公主东西,证明这一关已经过了一半,他便没有跟着她一起去,而是主动跪到了皇上面前,“儿臣罪该万死,没照顾好公主,请皇上再给儿臣一个机会。”
难道凤香真做了对不起陆阳春的事?
皇上只得觉得脑门子炸着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的事,自己解决!朕首先是一个皇上,然后才是父亲,没这么多精力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依昌盛帝以前的脾气,真恨不得让这两人和离算了,可有毛卫周和赵柔的前车之鉴,和离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好容易吐蕃王子愿意让赵柔去和亲了,毛定忠却又递了折子,说要为儿子重新求娶赵柔!
毛定忠的折子虽然递得早,可毕竟路途遥远,到的时候和亲的旨意刚拟好。
君无戏言,这事就算没办法更改了。
他这个做皇帝的,唯有厚赏了毛家。
毛定忠不过是通过此事,间接的向他这个皇帝表忠心罢了,估计也并非那么喜欢赵柔。
“公主挑了几套头面去了。”冯浥尘过来禀告。
“她啊,跟她亲娘一样,就喜欢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昌盛帝叹息道。
冯浥尘呵呵地笑着凑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