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惟一让王慎远安排这些百姓先进城,心里却有些打鼓,不空大师测字一说虽然可以唬住普通百姓,却唬不住他们这些为官为将之人。
原因很简单,因为若真是不空大师占卜出来的,那么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早日告诉皇上和朝廷呢?
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让他将这些百姓扔在冰天雪地里他又于心不忍,索性告诉王慎远,让他将人给带到了大慈恩寺。
因为这半夜三更,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同时容纳这么多百姓了。
安排好这些事,他开始查王琳芝他们路上遇到的那些事,可惜现在除了绊马钉之外,竟然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本以为下雪天,那些人会在雪地上留下痕迹,结果这些人也似乎早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竟然顺着王琳芝他们回来那条路躲进了森林,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追到最后竟然连脚印也消失了。
茫茫的大森林里,要想找这么几个人无疑于大海捞针,唯有无功而返,竟没有丝毫可用的线索。
第二天,朝堂上开始有人弹劾王惟一父子危言耸听,让百姓流离失所,使皇子处于危难之中,亵渎了佛门圣地……林林总总竟罗列了二三十条。甚至弹劾王惟一谋逆,原因是私自带了那么金吾卫出城,是置昌盛帝的安危于不顾,不忠不义。
当然,还有不孝,至于原因就是陆家拿出来的婚书了,称那婚书是老陈国公和康乐侯所定下,又有柳老太爷做证人,现在王家不承认这件事。
王惟一之前本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别人陈述他的罪状,但一听到陆家的婚书,直接窜到了康乐侯面前,扑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接将人给打了个鼻青脸肿,才怒骂道:“你家既然有婚书,为什么柳老太爷活着的时候不把婚书拿出来?照你们的话,“订亲”这么多年,男方也从来不到女方家里去走动?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做下这么无耻的事竟然还理直气壮的站在朝堂上,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好容易才被众人给拉开了。
康乐侯这才分辩道:“婚书一直在家母手里保管,现在老太太年纪大了,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臣也是老太太将婚书拿出来之后才知道的。王家若觉得咱们高攀不上,直接退亲就是了,为什么让令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奚落家母,老太太被气得躺在床上不能动,下官每天心如刀绞。就是太后娘娘后来也特意找出了柳老太太进宫的证据给皇上看。”
一个太后,想在记录上做假还不容易?
王惟一气得又要上去动手,被皇上给喝住了,“看看你们,堂堂朝廷重臣,居然在金銮殿上打架,成何体统?每人罚一年的俸禄,在家里面壁思过十日!”
王家不履行婚约还故意打人的消息的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京城,康乐侯老夫人再次上书请立世子,言称就是因为陆阳春不是世子,所以王家才拒了这门亲事。
王惟一气得寝食难安。
王琳芝只得开导他,“康乐侯掉了门牙还照样吃喝呢,您这打了人的倒生了一肚子闷气。”
王惟一一脸内疚地和女儿道歉,“都是爹爹嘴巴笨,辩不赢康乐侯,让你受委屈了。”
王琳芝趁机道:“那不如咱们递张状子到大理寺去,告陆家放诈婚。”
虽然目前的情况对王家不利,但这至少是王家的一个态度,只要王家不撤状子,这官司就得打下去,陆家就这么一颗独苗,才不停他们不着急。
再说了,凡事只要做了,总会留下痕迹,若被她找到看陆家如何做人!
清阳公主给女儿出主意道:“要不你去求一求皇上,看他怎么说。”
王琳芝摇头,“皇上舅舅会说这是家务,他不便插手。”
清阳公主气极,“陆家算什么东西,你却是他的至亲!”
至亲吗?昔年吴太后为了皇位连儿女都可以下手,到了她的这些后代的时候,亲情也只有在被需要的时候才会想得起来罢了。
“陆阳春救了二殿下和六殿下,又是武举的榜首,这一回必定会得到皇上舅舅的喜欢,赏赐肯定是少不了的,“更何况陛下深受陆家大恩,只要陆老夫人还活着,陆家就不会有事。”王琳芝淡淡地说道。
仿佛说的根本不是她自己,而是不相干的人。
“再说这件事已经闹起来很久了,等百姓们的新鲜感过了,也就没什么事了。”人生在事,不过是笑笑别人,再被别人笑笑,只要不关乎生死,都不是什么大事。“爹爹还是先派人去那庄子上看看,到底有没有发生雪崩。”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将精力花在目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上。
王琳芝那淡然的神情,冷静的表现,几乎令清阳公主不敢相信。
“阿娘知道老康乐侯的事情吗?他是不是会占卜?”
其实这些事情她早已经让人查了很多次,但还是想听到不同的版本,以求将“诈婚案”早日了结。
清阳公主想了一下才道:“老康乐侯深得吴太后看重,但不知为什么,却一直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入仕,和平安长公主的关系也相当好,但也就是他家告密,陛下才在大慈恩找到了平安大长公主,隔了一天传出她的死讯。没过几年老康乐侯也病死了。”
王琳芝本想和清阳公主说忠勇伯夫人那天告诉她的话,后来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不过,当天王琳芝去听戏的时候,忠勇伯夫人派了心腹婆子过去,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