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哪个彭家?”乾昭昭极力忍耐心中的焦急追问道。伍德村姓彭的人家足有七八户,她隐约记得要娶方芳的那个男人姓彭,名字却十分陌生,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家的儿子。
方保田想了想,才一拍大腿恍然道:“我都忘了,小彭是在你离家上学后才搬来的,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他家就在村尾最后一间,最靠近后山的地方,有一幢新盖的小院子,你妹妹的婚房就布置在那儿。”
村尾?
乾昭昭一愣,自己刚刚不就是从村尾走过来的吗?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隐约在几幢旧房子后面,好像确实有一个簇新的墙角。
“我知道了!爸,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哎,你要去哪儿?”方保田急忙拦住她,“方芳过两天就要出嫁了,你就不能在家待两天?”
“我回来就是为了拿那块板砖的!她要嫁人就去嫁,我看她好像也不欢迎我回家吧!”乾昭昭鼓着脸,头也不回地就要往门外走。
“你等等!”方保田一把拽住她,“你现在就要去彭家带走那块砖?”
“对!”乾昭昭回过头看着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我就是想从家里拿走一块砖,不行吗?拿走之后,我保证不会打搅方芳的婚礼,还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方保田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只是那块砖被方芳搁进了嫁妆里,要初五那天才会随小彭一起抬进家门。要不,等方芳婚礼结束,我再给你把那块砖找出来?”
“她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非要那一块板砖当嫁妆?既然是嫁妆,她还没出嫁呢,为什么就已经抬到彭家去了?”乾昭昭顿时眼泪就要掉下来,魏白哪里还能等到初五?她这个妹妹真是从小就和她事事不对付!
“小彭这不是入赘吗?我们伍德村已经好几辈人都没见过入赘的女婿了。”方保田颇为无奈道,“所以后来就定了这么个流程,方芳的嫁妆就当是小彭的,小彭的聘礼就当是方芳的,整个交换了之后,再由方芳把小彭‘娶’进门。”
“所以那板砖现在倒成了那个姓彭的了?”乾昭昭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彭有为,小彭大名叫彭有为。怎么说也是你妹夫……”方保田底气不足地说道,“也不是送给他,这不是婚礼过后,还得抬回来嘛……”
“我等不了婚礼之后!”乾昭昭恨声道,“爸,救人如救火,那块砖我今天非带走不可。至于方芳的婚礼,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婚礼前三天,从已经准备妥当的妆奁中强行取走一件东西,想也知道以方芳的脾气,会闹成什么样子。乾昭昭也不想留下这么个烂摊子一走了之,可魏白的情况让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等等!”方保田再一次拦住她,“你这丫头怎么永远这么横冲直撞的?不就是要那块砖吗?来来,跟我来。”
乾昭昭不明所以地被自家亲爹拉到了屋后,却见后院的角落里堆着一小堆脏兮兮的砖块。
方保田弯下腰在砖块里挑挑拣拣起来,“反正方芳只是要一块家里的老砖,象征家里的砖房,算在嫁妆里,那一块和这一块也没什么区别。可丫头你要的,就必须是神龛下的那一块,对吧?”
乾昭昭有些猜到自家老爸想做什么了。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对,我要的必须是神龛下那一块。”
“那不就好办了吗?”方保田捡了一块砖,递到乾昭昭面前,“看看,和神龛下那一块形状差不多吧?拿去收拾一下!我换身衣服,一会儿带你去彭家看看方芳,你记得准备点东西给她添妆。”
他将那块满是泥土的板砖往乾昭昭手里一丢,便背着手,不慌不忙地回屋换衣服去了。
乾昭昭看了看手上的砖,又看了看刚刚关上的屋门,满脸茫然。
她要是没理解错,自家亲爹的意思是让她打着添妆的名头,去彭家偷梁换柱?
她挠了挠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也最安全的方法了。方芳对自己敌意满满,到时候注意力肯定全在自己身上。她那个亲妈一辈子都在担心自己和方芳打起来,到时候也肯定紧盯着她俩不放。
只要那个彭有为,还有他的家人不找麻烦,自家老爸有的是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砖换出来!
乾昭昭四下看了看,便轻声唤道:“五鬼,出来!”
“主人!”一声整齐地应答,五个鬼影便齐刷刷地从乾昭昭脚下钻了出来。
洗刷掉砖块上的泥土,再弄出烟熏火燎的痕迹,有五鬼的帮忙,乾昭昭不一会儿就将手中这块板砖伪装成了她记忆中的模样。
“添妆,添妆……”乾昭昭一边嘀咕着,一边翻着自己的储物符,不由犯了难,总不能让她拿一打聚灵符给方芳吧?那死丫头肯定不识货啊!
金鬼知机地摸出一块方方正正的金条递了过去,“主人,我从沈栋家顺回来的……”
乾昭昭顿了顿,然后毫不脸红心跳地接过金条,暗暗竖了一个大拇指,“干得好!”
一切准备妥当,方保田就像是算准了时间一般,掐着点儿推开了门。他瞄了一眼乾昭昭手上那块足可以假乱真的砖块,微微摇了摇头,“给我。”
乾昭昭乖乖递了过去,便见他抄起那块砖,对着墙角就是用力一磕。
“扔旧神龛的时候,那块砖掉在地上砸了一下,被碰掉了一个角。”方保田端详着刚刚同样被磕掉角的赝品,点了点头,“成了,这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