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族委会成员凑全。满江寒在丛宝的引荐下,和他们一一握手寒暄。他见这三人中,有两个老人,一个枯廋,一个高胖,都用警惕的目光望着他。另一个则是年纪和丛宝差不多的一个壮汉,皮肤比之白皙很多,听说前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去年才回到族里担任理事职务。
这个人在仪态谈吐上看,见过些世面,利于接受新事物。他,一定在自己要求采摘大王花浆果的问题上投了赞成票。
乍一见面,满江寒就向几位族长提出一个非分的要求,说:“我看这宴会厅布置得不错,很有民族风味。有个不情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又没封你嘴,有什么事就说吧。”高胖老人瞪视着他说。
“中国有句话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看今天中午,大家就在这宴会厅里山珍海味、把酒言欢一下吧。”
此话一出,四人一愣,就找了个理由,在一个角落简单磋商了下。
廋老人说:“这个年轻华人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只有盛大的节日或是有重要客人来访时,大家才破例在这里欢宴一下。而且他还对大王花有觊觎之心,不给他吃枪子就不错了,盛宴招待,没门儿!”
胖老人也附和点头称是。年轻理事则摇摇头不好发表意见。丛宝无奈中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就想了个主意搪塞一下,说路上不好走,不如像昨天一样去家里吃,也是应有尽有。
刚要说时,满江寒走过来说:“时候不早了,刚才我在吉隆坡要的马华全席也该到了吧。”
四人听了,一阵窃笑。觉得他是痴人说梦。但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隆隆声,透过窗口一看,大吃一惊!
一架阿米奇直升机正在木楼的上空盘旋,在慢慢地下降后,由于地面灌木丛遍布,飞机不便降落,就在上空十米处悬停着。接着,机舱打开,长长的浮梯稳稳地落下。
一位身着艳色连衣裙的绝色美女从舱口出现,她提着一个餐盒,小心地踏着悬梯,珊珊走了下来。
满江寒用略带了一些责备的口吻说:“各位别愣着了,赶快帮忙接驾吧,美女佳肴,不远千里地来到咱丛林里了。”
几人忙下了楼梯去搀扶美女,帮她拿下菜盒。以为大戏就此结束,没逞想,更精彩的还在后面。那舱口就如魔盒一般,又出现了一位提着菜盒的美女。接着又一个,前前后后,一共有十名女子从浮梯上下来。
两位年老理事人才眼花,终于数出地面上婷婷玉立的十位佳丽后,满口的涎水哗啦啦地淌了一地。他们还互相低声解嘲说:“这菜芳香四溢,真让老汉我把持不住。”
在看到那直升机竟然独自离去,把十位美女舍在了丛林。
做为族长,丛宝忙上前关心询问:“各位姑娘,飞机起飞了,你们如何回去?”
一位身材最为颀长的女子往前一步,浅浅地给丛宝弯腰施了一礼,露了贝齿笑着说:“有五位帅哥在这里,我们姐妹十个今晚哪儿还舍得回去。”
满江寒听了很是满意。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虽然花钱请托中国领事馆办理此事,说需要十位佳丽到丛里来陪酒。领事馆执事为了中国企业的发展,非常尽职尽责,专门约了十位车模,并快速进行了岗前培训,就礼仪、谈吐方面都有事先的设计。
听佳丽这么一说,四位族人一下心花怒放,像这样级别的美女,他们即使跋山涉水出去tōu_huān,拮据的财力使他们的水准也只限于红灯区的小店。做梦也想不到她们会千里迢迢从都市驾机而来,出现在丛林之中。
除两位长者显示着必要的矜持外,另两位族人欢天喜地、殷勤呵护地把十位佳丽让到二楼宴会厅。一时间蓬筚生辉、莺莺燕燕、脂香醉人,如梦如幻,恍若仙境。
真是枯苗逢甘霖,大旱望云霓!长期在黑色恐怖的丛林婆娘的笼罩下的几位族人,哪曾见过这样仙娥般的女子。不由欣喜若狂,手足无措,被幸福的冲击波激荡着难以承受。
大家落坐在宽大的原木雕花餐桌上,每人怀中都偎依着两位美女。或缠或绕,或娇声细语,或交杯送盏。把四位长老迷得双眼发直,身子轻颤,神情迷荡。
特别是那位粗鄙、残暴的胖高长老,一只肥硕的黑脸歘歘地摩擦着一位少女洁白的脸颊,在由兽血、钢枪、敌人的头骨等元素混杂的心境里,竟生出了浪漫和诗意。
他握着姑娘酥嫩润白的纤手,看着窗外世代栖息的葱茂的林木,轻启灰黑、干裂的唇,哼起了谣。
嘀理咕噜——啪啪啪!
我怀里的姑娘,
却不是我新娘。
嘀理咕噜——啪啪啪!
伐木者的新娘,
我怀里的姑娘。
我要扛起枪,我要站好岗,
悍卫我的森林,保护我的姑娘!
卡车隆隆响,剧片寸断肠,
毁灭我的森林,抢走我的姑娘!
雪月大王花,红花眼镜王,
悍卫我的森林,保护我的姑娘!
怒火胸中起,食肉又寝皮。
毁灭我的森林,我要给你挖坟;
抢走我的姑娘,我就干你老娘!
……
干你老娘啊,干你老娘!
干干干干啊,干你老娘……
曲终奏雅的这一段儿,是族委会男声四重唱,余音缭绕、绵绵不绝,哀感顽艳、感人至深。
满江寒听得出,这悲怆苍凉的歌曲的最后一句——干你老娘,并不是真干,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