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消散了。
没有艾斯德斯的力量维持，雪停了。
阳光落在一片狼藉的大地上，照射在两个人身上。
苏渊坐在地上，艾斯德斯斜靠在他的怀里，长剑还插在艾斯德斯的心口上，两人都没有拔出这把剑，一旦拔出这把剑，估计艾斯德斯不断流逝的生命就会瞬间终结。
本来苏渊有几分犹豫，不过想到那些艾斯德斯所说的话，最后苏渊还是将快要死去的艾斯德斯抱在怀中。
“很温暖呢……”头靠在苏渊胸口上，艾斯德斯轻轻叹口气。
此刻苏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苏渊，威尔、黑瞳、兰和布鲁斯，他们就拜托你了。”艾斯德斯感受了一下苏渊的怀抱，随后慢慢说道，“我的部队还在抵抗西方异民族，我死了之后，估计那些部下会分崩离析吧。”
“现在，我只能将他们托付给你了。”
苏渊点点头，“交给我吧，走之前我会把他们安排好的。”
这也算是艾斯德斯在交代后事了吧。
承诺之时，苏渊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犹豫。
“我差点忘了，你们只是旅行者呢……”艾斯德斯脸色苍白，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探索世界的未知……的旅行者，帝国只是你们旅途中的一站吧……”
“的确如此……”苏渊点点头，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快两年了，等帝国的战事结束，就和莹草、青行灯还有恋一起旅游世界吧。
可惜次元方阵·香格里拉坏掉了，不然能到达的地方就更多了。
正在出神的苏渊愣了愣，感觉脸上一抹冰凉之意传来，回过神，眼前是一双冰蓝色的眸子，这双眸子中带着微微的不满。
“陪我走完最后一段路，这段时间，你只属于我。”艾斯德斯轻轻抚摸着苏渊的脸，语气虚弱但是又带着平常的几分霸道。
“……没问题。”苏渊轻轻叹口气。
勉强支撑起身体，艾斯德斯双手捧着苏渊的脸，慢慢靠过去，冰蓝色的瞳孔凌厉又软弱地看着苏渊，其中透露出一个意思。
不准躲开。
苏渊闭上眼，没有躲开。
一抹冰凉的感觉从嘴唇上扩散开，然后如同幻觉一般消散。
“……”苏渊睁开眼睛，看着嘴角带着满意笑容的艾斯德斯。
如同小孩子终于得到了喜欢的玩具的笑容。
纯洁无暇，完全没有艾斯德斯平常笑容中的占有欲。
心中的天平微微颤动了一下。
“心愿算是完成了一个了……”
艾斯德斯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润，不是因为伤势恢复，而是因为濒临死亡。
“最后一个心愿……”艾斯德斯看着苏渊，又露出小孩子一般的笑容，“苏渊，送我一个微笑吧。”
等你爱上我那天，送我一个微笑当做礼物吧……
苏渊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看着一脸期待的艾斯德斯，微微吸了口气。
嘴角弯起，苏渊对着艾斯德斯露出一个微笑。
“重做。”艾斯德斯不满地说道，“不是这种平平常常的微笑。”
“就像……你对吕布做出来的那种。”
艾斯德斯还真会难为人呢……
苏渊苦笑一下，不过这种时候，他真的没办法拒绝。
“不是苦笑，重做……”艾斯德斯再次说道。
微笑，对恋做出来的微笑吗？
苏渊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特意对恋做过什么微笑吧？
平平常常的做饭，然后看着恋一点也不优雅地大吃大喝，恋脸上的幸福比什么优雅好多了……
和恋切磋，恋总是一脸呆萌地吊打自己……
呆呆的恋，有时候总是缺乏常识，喜欢凭自己的直觉行事……
对好吃的东西很热衷的恋，当然还有她略微不同的胃口，青行灯都扛不住的观铃果汁和秋子果酱，恋反而很喜欢……
战场上的恋，眼神淡漠，天下无双……
平时一脸呆萌，但是头上两根呆毛总会暴露她的心情……
就是这个笑容……
艾斯德斯看着回忆中的苏渊，苏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脸上露出了微笑，柔和、宠溺……以及那份感情。
啪……
艾斯德斯轻轻一巴掌拍在苏渊脸上，苏渊回过神来，看着艾斯德斯脸上的不满，苦笑道：“抱歉。”
艾斯德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叹口气，伸手抚摸着苏渊的脸庞，眼神微微有些迷离，“如果……你先遇见我……就好了……”
那么这个笑容，就是我的了……
一直属于我的笑容……
这次艾斯德斯没有说什么重做，只是将头靠在苏渊胸膛上，静静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流逝，就这样离开吧……
真是太天真了，如果是以前，我估计会用那招带着他一起走吧……
所以，苏渊，我深爱着你呢……
风吹动着……
苏渊抬起头，暗金色的瞳孔中满是犹豫，他不想让这份犹豫被艾斯德斯看见。
永远不要回头，永远不要悲伤，永远不要后悔……
苏渊忽然眉头一皱，看着天际，那是……
如同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苏渊看着怀里的艾斯德斯，伸手握住了插在她心口上的长剑剑柄。
艾斯德斯感觉到长剑拔出的疼痛，不由得睁开眼睛，看着苏渊有些模糊的身影，她已经半只脚踏进黄泉了。
“苏……”刚刚张口还没说话，艾斯德斯就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塞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