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飞药业坐落在东城区靠近三环路内侧,掩映在一片苍翠的绿树之间,五层的办公楼和三栋白色厂房,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郑健是中医世家,所以当初他父亲创业的时候,选择了熟悉的中成药制剂。后来根据市场的发展和需要,改为大制药厂提供半成品制剂。
像这种依附于大企业生存的小公司,生存和发展都受到太多的掣肘。也是郑健这人善于专营,产品质量一直稳定而便宜,才在越来越激烈的竞争中存活至今。
但虽然没有被市场遗弃,但这次他却遭到了对手的攻击。
他虽然会经营企业,但在勾心斗角、耍弄阴险手段这一点,那就是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了。
他不知道以前跟他合作挺好的几家制药公司,为什么会突然停了他的订单。
在郑健的带领下,林风一行人先去车间转了转,发现里面竟然安安静静,只有寥寥数人在没精打采地工作。
郑健无奈地解释:“没订单,工人都放假了。”
车间里都是制药设备,从最开始的清洗、熬制,到最后的萃取、提纯,都接受智能控制和检测,是相当先进的流水线。
这些都是郑健自主研发出来的,耗费了不少心血和资金。
然后又去了实验室、分析室,都只有几位穿着白大褂的药剂师,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脑。
工厂的机能已经全部停止,死气沉沉。
郑健的办公室在顶楼,布置得朴实无华,色彩以黑色为主,除了办公桌后面墙上那一排明晃晃的奖杯、证书,这都是他这些年来获得的荣耀。
只是这些东西在残酷的商业竞争面前,显得那么一无用处。
在红松木的茶几前坐下,郑健亲自沏茶。
林风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郝老头也向郑健提供了一笔不菲的借款,而且还是在张思雅之前。
作为一个商场老鸟,他不可能不知道郑健面临的处境,这笔借款放在以前,他是怎么都不会拿出来的。
只是这次有林风给郑健背书,他才会这么干脆。
但在郑健找过的人里,除了高利贷,也只有他们两个肯借钱给他了。
“开发新客户了吗?”张思雅问。
“开发了,我派了很多得力的业务员出去,也接到一些合作意向。”郑健说到,“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来考察了,对我们也很满意,可回去之后就没了消息。再打电话过去询问,都说已经和别的公司合作了。”
郝老头说道:“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搞你,你公司还有内奸!”
“这些我都知道,但又能怎么办呢?”郑健摇摇头,“我已经把质量做到行业最好,甚至还试着把销售价格压到成本价以下,亏着本卖,结果就是没人买账。后来我打听到,有人用比我还低两成的价格半路截了我的订单,但具体是谁却不知道。”
林风几人对视一眼,容飞药业最巅峰的时候,市值估算超过了两亿,又是本土企业,口碑良好。短短几个月内就被逼到如此境地,对手的实力可见一斑。
可一般的市场竞争,很少会做得如此决绝和不择手段,因为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稍有不慎就是两败俱伤。
“谁会这么做呢?”张思雅问,“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正常的竞争肯定是有的,但要说得罪却还不至于。”
难怪郑健一筹莫展,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仗还怎么打?
不过在林风看来,只要知道有对手就行,具体是谁并不重要。
郝老头也有相同的看法:“知道了是谁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能上门去跟他讲道理?”
郑健点头,这话说得一点不错。
商场如战场。
商场的竞争残酷而又冷血,就算跪在对手面前求放过,能得到的不过是一阵嘲笑。
郝老头继续说道:“重要的是资金,只要钱还在,做什么不行?”
郑健苦笑,这才是他目前最大的困境。
前年在北城区圈了一块地,就是上次举办龙虾节那个空厂房,占用了他大部分资金,加上这两年市场行情也不太好,年年都是亏损,所以财务都是赤字。
今年在遭受到强烈打击的情况下,银行又拒绝为他贷款,他便自己往公司里融资,几乎把老本都掏干净了。
所以现在他除了厂房和地皮,和一无所有也差不远了。
郝老头听了这些,都替他感到着急:“你看你人挺聪明,怎么这次就这么死脑筋呢?明知道在亏损,还有人要对付你,你居然还往里融资?”
“我当初只是想着,这是我爸留给我的企业,无论如何也想要把它保留下来,绝对不能在我手里倒闭。”
“你这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郝老头极不赞同他的做法,就连张思雅也轻轻地摇了摇头。
但林风反倒是觉得,郑健的这点坚持,挺合他的胃口。
公司倒了就倒了,只要钱还在自己手上,随时可以东山再起,这个思路是对的。
但不言放弃,拼杀到底,也是一种选择,未必不能拼出一个转机。
了解了大致情况,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林风。
这种情况就算是张思雅和郝老头两人联手帮助郑健,恐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这就是个坑,一个又黑又大填不满的黑坑。
现在能让容飞药业存活下去,并走出眼前的窘境,只有开辟对手无法染指的新市场。
新市场就意味着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