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惊得浑身热汗淋淋,猛然打开手电,拉开电灯,再摸出手枪,打开保险。
屋里一切依旧,窗外水声虫声,只有白色的军用蚊帐帐顶在轻轻地抖动,似乎是刚才床铺摇动的惯性使然。
王磊愣了半晌,在心里给刚才的现象找理由:肯定是我蒙头睡觉,浑身燥热出现幻觉。蚊帐抖动也好解释,可能是醒来后大幅度的动作,亦或者是拉电灯灯绳带动造成的。
接下来,王磊索性只用被子略略盖着肚子,手脚舒展躺在床上。
还是在似梦非梦之间,床又摇动起来。
这次王磊没那么紧张了,没搞出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他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亮手电,手电光直射蚊帐顶。
蚊帐纹丝不动。
也就是说,真实的摇动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心理的幻觉或梦中的摇动。
王磊开了灯,看看表,深夜三点多。
他再也不敢入睡了,穿衣起床,挂上手枪,拴上武装带,手提高能手电筒,逐个房间查了一通铺,然后打着电筒来到哨位上。
站岗的哨兵正是一班的大个子。
他迎上来关切地问王磊:“排长,没事吧!”
王磊故作镇定说没事。
大个子说那太好了,还是排长厉害,夜深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王磊恨不得掐死大个子,心说你还让老子回去呢,老子要是敢回去,还会来这里?
他想了一下,就说后半夜人容易犯困,我陪你一块儿站岗。
大个子见他面色不善,察觉到了什么,没敢多说什么。
第二天,王磊召集所有班长骨干开会,说那间房子不住人了,改成厕所,今天就动手改造,另外他严令所有的骨干回去之后都不许乱说,任何人不许再提起万人坑、摇床、闹鬼等事情,不然的话,一经发现,将给予纪律处分!
王磊心里明镜儿一般,知道那房子有问题,里面可能真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他身为共和国军官,绝对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绝对不能公开承认这个事情,所以就选择把这个事情压下来。
他想起一句话,正所谓人定胜天,咱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不也说过吗?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现在看来,还得加上一句,叫做:与鬼斗,其乐无穷。
王磊准备斗鬼,第一个想法就是给那些鬼魂头上扣个屎盆子。
你不是闹鬼吗?我把那间屋子改成厕所,天天在你们头上拉屎拉尿,看你还呆的下去不。
还真别说,这招挺有用,那间屋子自从改成厕所之后,就没再出过什么岔子。
实际上王磊不知道,那屋子之所以没出岔子,那是因为战士们晚上压根就不敢去那屋子里上厕所,都是营地周围找个草丛就解决了。
不过,不出问题,并不代表没有问题,那间屋子始终是个隐患,只是暂时还没有爆发出来而已。
一个月之后,终于出事了。
那天,王磊正在组织训练,连长开着军用吉普过来了,下来之后,后面跟着一个女军官。
女军官长得很周正,皮肤细白粉嫩的,王磊看得眼睛一亮。
俗话说得好,当兵满三年,母猪赛貂蝉,其实那女军官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是往这种全部都是纯爷们的军营里一扎,那就格外亮眼了。
女军官手里拿着一个相机,肩上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连长介绍说她叫许虹,团部的宣传干事,这次下来,是专门给他们连队拍照片做宣传的。
王磊心说这是好事呀,老子露脸的机会来了,现在整个连队,就属我一排的建设最出色,不宣传我宣传谁?
连长对他笑了笑,面带嘉许,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王磊连忙招呼许虹,一口一个许干事,神态殷勤地很。
许虹在他的陪同下,对营地进行了大量的拍摄,让王磊好不开心。
吃完晚饭,连长把王磊拉到一边,跟他说了,说许干事晚上要住连队,其他两个排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我考虑了一下,只有你这边能勉强安排,这样吧,你把你的房间让出来,你去跟战士们挤一挤,横竖就一个晚上,坚持过去再说。
王磊说行呀,小事一桩,别说让他跟战士们挤挤了,就是一夜不睡也没事呀。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许虹在王磊的房间住下来。
王磊亲自充当勤务员,忙前忙后帮忙收拾,搞得许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他先去休息吧。
王磊点点头,也就回去睡了。
不过,排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大家肯定睡不着,几个战士就和他聚在一起吹牛逼,一个个起哄说王磊和许虹很般配,好好追的话,肯定能上手。
王磊心里那个美,嘴上训斥他们,心思却活动开了。
这边他们正吹牛聊天,冷不丁外面就传来一声竭嘶底里的女人尖叫声。
王磊侧耳一听,发现声音来自厕所方向,禁不住心里一沉,暗叫坏事了,撒腿就往外跑。
排里的战士也都迅速冲了出来,就连岗哨都端着枪跑了过来。
大家冲到厕所门口,打着手电筒一照,顿时就都愣住了。
这时,就见到许虹面如土色站在厕所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烧了一半的报纸,上身穿着迷彩衬衣,下身是体能训练服的短裤,短裤褪在小腿肚位置,连同粉红色的小内裤一起挂在那儿,压根就没有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