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耀灵马上转头望向正帮着自己整理衣服的春燕。
春燕感觉耀灵在看自己,于是就抬头,当她发觉耀灵的眼神有一些异样的时候,便马上询问道:“怎么了,小姐,是这一套胡装不合身吗?不过这套胡装确实是新裁的,当时小姐还没来得及穿便出事了。我只是记得小姐你说你很喜欢这身胡装的花色,若是小姐觉得不得劲儿,我现在就给你换上之前的旧装。”
耀灵目不转睛地盯着春燕,问道:“春燕,我问你,我之前坠河是不是为情所困?”
“小姐……”春燕听到耀灵的提问,身子一颤,马上又开始暗自神伤起来。
“刚才我不提,你就问我还记不记得齐玉堂,结果我现在要跟你确认我自己的推断的时候,你又在这里扭扭捏捏不肯回答我,你这样真的很矛盾,春燕!难道你是想我一会儿去见父母亲的时候,抛出这个尴尬的问题吗?”
“小姐……”面对耀灵的追问,春燕变得有些凝噎。
“我猜对了,是不是?所以是我单相思这个齐玉堂,结果人家现在有喜欢的人,所以我落了单,又不死心,才会以死相逼,对吗?”
“当然不是,我们家小姐哪里是这样轻浮的女子!”
耀灵的猜想让春燕变得有一些愤慨,看样子,现在这小丫头已经被召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去了。
“那是为什么?”耀灵有一些不解。
“因为这个卫国公家的公子实在是贪淫邪恶,当时他追求小姐的时候,信誓旦旦,海誓山盟。怪我当时太傻,还帮着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传递那些流俗谄媚、令人作呕的书信。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就是个满肚子花花肠子,就喜欢拈花惹草的浪子。也不知道这厮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mí_hún术,竟然让当今的安平公主澹台月也对他倾慕有佳。为了功名和富贵,这个浪子自然是要假装收心敛性,做出抛弃前尘的举动,来表示一下他这种贱人的衷心。”
“哦……,原来我之前真的是为情所困才选择自我伤害啊。”
“是啊,小姐。都怪那个齐玉堂功利心太重,你说咱们司空府虽然没法跟当今圣上比吧,可是老爷司空途也是门下省的侍中,朝中正二品的重臣,这个齐玉堂凭什么就这么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啊!”
看到春燕说到愤慨处,气得直跺脚,耀灵倒是笑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
“嗯?”春燕被这突如其来的谅解给说蒙了。
“就是不够爱啊。”耀灵淡淡地说道。
“小姐,你怎么还帮着这个深深伤害过你的人说话啊?”春燕有一些迷茫了。
耀灵整理了一下腰间的锦带,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春燕,我不是在帮任何人讲话,我只是在客观地陈述一个事实。因为我现在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了,所以当你讲一个渣男的种种恶行的时候,虽然我也唾弃,但是我会冷静地考虑他这样做是不是值得。答案很显然,如果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说,这非常的值得啊,毕竟与同一个朝臣的女儿交往先比,跟皇帝的女儿交往肯定是更加有利和有益的啊。”
“小姐……”春燕的声音因为耀灵的分析而开始变得有一些踌躇。
“但是,我现在之所以可以站在一个客观地角度判断这件事情,是因为我对这个齐玉堂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只是在就事论事。但其实感情是非常不客观、不冷静、不可控的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虽然现在的我还没有办法体会两情相悦之中的那种情感。但是我与你、与苏婶、与自我进门以来的所有人之间的这种情感上的交互,都是情,都不客观,都不应该用任何粗鄙浅薄的东西来衡量。所以我说我客观上可以理解这个齐玉堂,但是在情感的主观层面上来说,这种人根本就不配走进我的内心。所以我为我曾经想要为这种人殉情而感到惋惜,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听到耀灵的“大彻大悟”,春燕马上又开心起来。
“对,小姐。这种人就是糟粕、就是渣滓、就是街上的臭鱼烂虾!瞧之恶心,遇之不幸的浪子!”
耀灵点点头,她马上肯定了春燕的评判,不过有一点,耀灵是不认同的。那就是不能将渣男胡乱地定义为浪子。
因为在耀灵的心里,浪子应该是对那种具有潇洒的精神,满腹侠肝义胆,又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奋勇直前的男人的褒义评价。而像齐玉堂这种唯利是图,又喜欢利用她人真情的渣男,根本就不配跟“浪子”这种美好的词语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等到衣服穿完的时候,耀灵也算是了解了自己这个家庭的一些事情,这其中最最被春燕所避讳的,也是耀灵最最不忍心的,就是母亲的病症。
据春燕说,耀灵的母亲在耀灵因为情殇而卧床不起的那段时间,也开始出现无法入睡、多梦、早醒的症状,因为耀灵的情况时好时坏,全家上下都无不为之着急,这其中,最为担心的就是要数耀灵的母亲姜黎秋。
因为好强,当时耀灵的父亲司空途碍于面子,不愿意让司空府以外的人知道那个时期司空耀灵的情况,只是狠心将无心恋世的耀灵给关了起来,半步不得离开自己的闺房。
而因为公事外派的司空西染在这种危机时刻也不在京师,不愿看到女儿受苦的姜黎秋想要跟女儿促膝长谈一下,却都被女儿无情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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