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羽瞪大双眼,像是个掐了脖子的鹅般呆若木鸡的瞪着霍时凝、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霍时凝的惨样,整个人晃了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们。。。他们。。。姑姑,阿辉!”
霍时凝此时实在是没有任何心情在与她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口被榨干的枯井,挪回山洞后一直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整个人眼前一黑重重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尤羽是被霍时凝倒下的声音吓回神的。
她一时根本没接受霍时凝话中的含义,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肯定是太累了她睡着了。
以前奶娘说梦都是反的,梦中的不好醒来后就会好,姑姑与阿辉怎么会死呢?怎么可能呢?
可被霍时凝昏倒的声音一吓,整个人回神看着倒在地上的霍时凝好一会才匆忙起身过去。
“喂,喂!你没事吧?你起来,你说你刚刚说的都是逗我玩的,你起来啊!”
“噗”
回应尤羽的是霍时凝的一口鲜血。
被这鲜血喷一脸后,尤羽才回神过来,匆忙把尤羽搬上床,找出一直放着的疗伤药手忙脚乱得喂给霍时凝吃。
霍时凝回来后昏迷了一天,接着晚上就开始发烧说胡话。
尤羽从来没有做过照顾人的活,不过她时候也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听着霍时凝呼吸就像破了洞的风箱尤羽知道她是伤在了肺里。
尤家军功起家,对于这种外伤有着他们独特的治疗办法。
山洞里面准备很充足。
看着血与泥沾成一团的衣服尤羽直接用剪子把它们全都剑开。
随后怕血腥味引来野兽直接全都给烧了。
处理霍时凝身上大大的伤口时尤羽手一直在发抖。
最可怕的是她的前胸,大片大片的青紫色代表着她内伤非常严重,轻轻按了按霍时凝立刻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尤羽知道是肋骨断了。
先把内服药给霍时凝灌下去之后,尤羽又拿出外敷药。
她不知道那种对尤羽的伤势最好,不过没关系,一个个试总能找到最佳方案。
上好药之后,拿出纱布把霍时凝从头裹道脚。
看着自己忙活半天的成果,尤羽觉得虽然难看是难看了些,但至少自己还是又那么点用处的。
随后,她熬的粥也好了。
尤羽记得以前爹爹与哥哥受伤不能起身时娘也常常熬这种粥来喂他们。
记得娘说过这粥好消化,对他们特别好。
尤羽觉得自己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如此用心的熬过一次粥。
她身边只剩霍时凝了。
尤羽盯着粥,眼泪掉了下来。
这是她听见噩耗那久之后才有时间流眼泪。
她不知道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平,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全死了。
后面跟着姑姑生活,她想至少自己能安安心心的过上几年然后闭眼下去找爹娘。没想到她自己还没死呢姑姑就先去见他们了。
还有阿辉,虽然他呆头呆脑看着自己总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可他毕竟是一起生活十年的家人。
她记得姑姑在院内大声骂表妹的场景。
记得阿辉手忙脚乱送自己他后山采的杜鹃花的场景。
以前十年生活的一点一滴全都涌了出来。
尤羽眼泪一直没断过,她一边盯着粥一边还要回头注意霍时凝的动静。
这个表妹两人从就过不到一块去。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爹爹抱着霍时凝死在自己面前而对霍时凝有阴影。
其实她自己知道不是那样的,至少现在不是那样。
爹爹当时救霍时凝完全是本能,她了解自己的爹爹,如果当时不是霍时凝换做任何一个家里的孩子他都会出手相救。
爹爹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他的刀只会挥向敌人,贪生怕死从来不是尤家男人的作风。
所以她早就不怪霍时凝了。
她与霍时凝关系平平,除了她们两人性格实在是南辕北辙之外,就是她一直挺嫉妒自己这身体健康的表妹的。
嫉妒她拥有健康的身体,可以依靠自己继承尤家的家传。
而她这正宗的尤家嫡姐除了坐在屋内绣花吃药之外啥都不能做。
虽然她把尤家几乎所有的家传绝学都背下来了,可那些全都是纸上谈兵。
她永远记得姑姑偶然发现自己在默默背诵九霄刀普时的表情,那种既叹息又无奈的表情。
其实时候有段时间挺看不起姑姑的。
那个被夫家休弃的姑姑。
年仅几岁的她看着神情颓败的姑姑站在自己父母前说“我合离了。”当时她很震惊,因为她的奶娘当场吓得差点抱不住她。后面一两年,姑姑与她几乎没有多少交际。
因为奶娘说不能也把她培养成姑姑的性格。
在尤家出事之前,姑姑这个名词在她的印象中是个负面的,不好的,应该隔离的形象。
她与自己的亲姑姑都如此了,更别提后面才来的霍时凝。
后面,是姑姑撑起尤家,收拢残部抚养她长大。
直到这时尤羽才知道姑姑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个性。
不过也辛亏姑姑,要不然她们所有人都活不下来。
可如今,姑姑也死了。
尤羽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霍时凝。
在昏迷前这丫头说是她给姑姑与阿辉收尸下葬的?
是,她是这么说过。
看着处于昏迷中也一直皱着眉头的霍时凝,尤羽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