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作为一个重生者,李文秀其实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能做什么,重生毕竟不是原样地活上一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可不必花费太多的心思去经营更多的东西。
重生者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李文秀现在的积累已经足够他去做很多想做的事情。
一个人最可怕的并不是物质上的贫乏,而是精神上的空虚,失去人生的意义自然也就意味着整个人已经成为一段腐朽的树木,犹如僵尸般地行走在人世间。
在酒店里一连住了几天,李文秀也待得有些发腻,横竖王有来开了车过来,李文秀只好花钱买了大量的东西,到最后发现凭王有来一辆桑塔纳根本就无法带回去的时候,这才意犹未尽地收手。
99年的上海虽然不及二十年后的繁华,即使是站在南京路外滩上,眺望对面的陆家嘴也看不到后来的城市天际线,但是毕竟是熟悉的地方,李文秀也难免有些伤感。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想活得真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很多次李文秀一个人站在酒店卧室的窗前盯着远处城市的霓虹时,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置身于一场梦幻的泡沫,而不是真正的一世人生。
毕竟再美的梦境也有苏醒的那一刻,再绚丽多彩的泡沫也会有破灭的时候。
往往这种时候,理性才会成为绷紧最后一根神经的动力,绷紧神经,李文秀才能找到一丝紧迫感和对未来的期许。
他其实并不怕这样的梦会突然醒过来,他所忌惮的,是自己会在这样的梦境里迷失自己。
就像人们常说的,流氓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流氓还有文化,对于李文秀来说,阻止滚滚向前的历史巨轮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要想让历史前进的方向稍微发生那么一点扭转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随着手里能够掌控的东西越来越多,李文秀的这种感觉也就越发地变得强烈起来。
就有点类似于看透某一样东西的本质,一旦被彻底洞穿了,那就会失去很多纯粹上的美感和去探索的意义。
就譬如眼前的城市线。
李文秀大体上是能够勾勒出二十年后的景象的,这对于旁人来说无异于一个奇迹,一个由中国人在改革开放三十年的时间里创造的奇迹,但是对于他而言,这几乎是一个已经注定的结果,即使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发生太多的变化。
所以这样一来,李文秀心里不可避免地就会产生一种孤独感,整个人也就越发地变得骄傲起来。
随即而来的,自然就是一种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态度。
这种感觉用文字其实很难表述出来,但是如果非要用文字去描述的话,那大体上就跟前世李文秀打游戏的感觉是雷同的。
一个有情节的游戏,虽然会有不同的版本,但是通关的目的是不会发生变化的,不同的仅仅是完成任务然后通关的方式。
如果同一个剧情,在玩了几十上百次之后还能保持激情,那只能说神经太大条。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把一个塔防剧情玩到了最后,往往会产生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完全就是因为所有的期望和激情得到释放之后产生的。
一旦产生这种无力感,那或许就离放弃这个游戏不远了。
所以从依靠贩卖蚂蟥获得第一桶金之后,李文秀就一直在心里紧绷着一条线,把他认为有价值的,上辈子想做而没有做或者无力去做成功的事情都记下来。
这些由一个个片段和一个个目标构成的剧情串联起来,自然很简单地就构成了一个跟上辈子迥然不同的剧情。
而完成这些剧情,也就成了李文秀最深的执念。
有执念的人,总是有体温和热情的。
这也是李文秀为什么会善待身边每一个人的缘故,王有来也好,李红梅也好,都只能说是这些剧情里面出现的一个个上辈子未曾接触到的剧情人物。
这样的人物一多起来,李文秀自然就会觉着自己有新的任务可以去完成,有新的副本可以去开辟。
至于最后能不能依靠这些剧情打通最后一关的任务,甚至提升任务的难度,李文秀并不知道,也不想去设想。
99年的上海,远比李文秀想象中还要蕴含着庞大的生机和活力,房地产,金融,互联网,甚至是涉及到跟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一些东西,其实都算得上是未经开发的副本剧情。
他所要做的,就是去开发这些副本,然后一路通关。
第二天一早。
早早地吃过早饭之后,李文秀就带着其他几个人出了酒店,等到了目的之后,李文秀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坐在后座上朝窗户外面打量了一眼。
这是位于南京路距离外滩并不远的位置,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十年后这里应该会被改造成整个上海最繁华的一个商圈。
但是在99年,这里的房价其实并没有后来的那么恐怖,所以李文秀仍然有大把的机会在这里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雏形。
“李总,我们已经打听过了,对面的那个店面目前正在转手中,不过价格方面可能会有些超出我们的预算。”
在李文秀过来之前,杨彪其实已经物色好了目标,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李文秀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恐怕比他只多不少。
再过十年,要想在这里盘下一间店面,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别说买下来,光是租金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一般人不是财大气粗的话,还真是连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