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卿一觉睡的十分安稳舒适。
就像小时候睡在沈遥华怀中,娘俩一同依偎着公玉爻午睡时那般温暖安适。
醒来时,她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轻软的被子,嗅着苦海特有的,不算清新但很令人安心的气息。
很快的她便想起自己先前是睡在律浮生怀里的,那是不是说,她的祖父母和她爹都看见了?
天呐!
她的脸丢大了!
长辈们会不会就此认为她就是个不检点的野孩子?
不然谁家的好姑娘会无媒无证的睡到男人怀里去了?
呃……好像有媒有证的也不行……
公玉卿纠结的挤着眉弄着眼,不经意的一转头间,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傻了眼。
她床边有张椅,椅上坐了个人,男人!
一个将白色穿成世上最干净最高贵最美好的男人。
一个有着飞扬长眉,清洌凤眸,眸光极清极静的男人。
这个男人至今为止在她心里一直排在男人中的第一位,有着一张清冷孤傲而又温暖气质,有着超凡脱俗的容颜,有着颀长挺拔傲雪凌霜般的身姿……
不管别的男人有多好多出色,眼前这个在她心里永远无法取代。
水雾缓缓漫上了公玉卿的眼,稍稍眨去一层,立刻便更汹涌的涌入眼中,让她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她的唇一直在颤抖着,喉头哽咽着,连最简单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乖,没事了。”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额,顺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给了她一个清冷而温暖的笑容。
那个声音是她魂牵梦萦的声音,那个人是她魂牵梦萦的人,即便她早知道他化身为猫,并有过一些相处的时光,但始终觉得遥远。
当他真正出现在她面前,当她真正感受到属于他特有的温度时,公玉卿只能像个孩子似的扑到了公玉爻怀中,崩溃的大哭起来。
“爹……爹……爹……”
公玉卿来来回回哭喊着同一个字,哭的额头冒汗,难以呼吸。
公玉爻叹息一声,眨去了眼中的水光,温柔的揽住了公玉卿,一边抚背替她顺气一边含笑劝道:“乖……没事了……别哭……别哭……”
“爹……爹……爹……”
回答他的,是公玉卿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公玉爻再次叹息,向身后看了一眼后温声劝道:“乖,别哭了,还有客人在呢。”
坐在桌旁的律浮生有些尴尬的起了身,淡笑着说道:“界主不必理我,卿儿与界主许久不见,失态也是正常,我便不打扰界主父女相聚了,改日律某在来拜访。”
律浮生着实是被公玉卿的哭声给吓到了。
他将人平安送回,将沈遥华的魂魄交还,想着反正事以至此,不如再做个顺手人情,直接将公玉爻的轮回之苦也解了。
得此大恩,公玉爻十分感激,也有很多事需要请教,便将律浮生多留了一阵。
律浮生没料到有当爹的留客留在自己女儿闺房的。
虽然他在屏风外看不见什么,但是听得到啊。
所以从一开始他便有些尴尬。
公玉爻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淡然的连他都自愧不如,但不知怎么,律浮生就是觉得公玉爻看他的每一个眼神和说的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
只不知是他多心了还是公玉爻确实如此。
谁叫人家女儿是他给抱回来的呢。
公玉爻有一阵子失去了原本的记忆,近日正在逐渐恢复当中,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而且律浮生还觉得公玉爻一直以长辈的姿态与他说着话,而实际上他比公玉爻要年长不少。
这么一想就更加尴尬了不是。
律浮生要走,公玉爻却突然问道:“冥主的亲事可需黄婆做主?”
一句话问的律浮生如遭雷劈,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想必是不需的,不过黄婆毕竟是冥主的长辈,对冥主也多为呵护,出于尊重,我觉得还是应该先与黄婆商谈一番为好。”
公玉爻手掌轻轻拍着公玉卿的后背,公玉卿仍在号啕大哭,然而公玉爻淡淡的说话声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清清楚楚飘进了律浮生耳中。
律浮生又怔了片刻,才颇为艰难的问道:“界主可是要为律某做媒?”
“冥主可是觉得不妥?”
公玉爻清静的眸光轻飘飘落在律浮生英挺的面上,令律浮生莫明的觉出些威胁之意来。
公玉爻的眼光就好像是在说他有责任对公玉卿负责似的。
我这……是不是被逼婚了?
律浮生茫然的眨了眨眼,心里忽的有些乱。
而他的表情落入公玉爻眼中,却令公玉爻莫明觉得宽慰。
他当然不会沦落到对谁逼婚的地步,不管那个人有多么出类拔萃,只要对公玉卿无心,他都不会强求。
前有公玉姝飞蛾扑火,他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走自己妹妹的老路。
他只是试探。
看律浮生对公玉卿到底有没有心而已。
没人敢说了解律浮生。
即便公玉爻在冥界待了三年,也对他一点了解也没有。
那时的律浮生是个惜言如金,冰冷而沉稳的人。
几乎不与他们说话,黑龙火凤对他百般辱骂,也不见他动怒或什么。
他是顶天立地的冥主,不屑与无赖一般见识。
现在的他沉稳如旧,冰冷消退,也不那么惜言如金了。
而且他还破天荒的坏了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