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巫山脚下的玉小五,这一日如往常一般到山中采药。
别看他只有七岁,却已经成了家中的半个顶梁柱,每每都能采到珍稀草药,卖了钱给自己长年卧床的老娘买药,给家里换粮,给自己的兄长存钱娶老婆。
照顾老娘和给兄弟们娶老婆,是任重而道远的一件事。
谁叫他兄弟多,娘都病成那样了还一直生呢。
旁人都以为玉小五是运气好,实情则是玉小五有奇遇,总能在山里碰着仙女,指点他找到值钱的草药。
仙女看着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模样,人长的美不说,性子还非常的好。
总是对他笑盈盈的,说起话来也轻声细语,温柔的像春风似的。
于是玉小五每天天不亮起床,直接带两块干粮便上山,日日盼着能遇见仙女。
要是哪一日没遇上了,便魂不守舍,寝食不安。
有时仙女日日都能遇见,有时要隔上一天,最多的时候也不过隔了三天。
唔……今天便是第四天了。
玉小五双目茫然的走在山里,眼睛四处搜寻着,却不是找草药而是找人。
在他心里有个不祥的预感,今天要是再见不着仙女,恐怕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要是这辈子都见不着仙女,那……那……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
仙女对他多好啊,总是给他带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吃了之后感觉就是几日不吃不睡也不饿不困,在山里走上一整天也不觉得累。
仙女还给他衣裳穿。
刚开始给的很丑,针角歪歪扭扭,袖子一个肥一个瘦,裤腿一个长一个短,穿在身上这里紧了那里松了,总之是十分的不舒服又难看。
但那时的玉小五还是第一次穿上‘整齐’的衣裤,甭管好不好看,都乐得他整晚没睡好觉。
那时他五岁,第一次进山,家里人本来以为衣裳是他偷来的,但是一看那衣裳的剪裁和针脚,便以为是山上的巫女学做衣服做坏了,所以才给了玉小五……
后来隔三差五的,仙女便给他一身衣裳,衣裳的样式越来越好,绣工越来越精,穿在玉小五身上,就跟个富家小公子似的。
从五岁到七岁,两年时间,玉小五便从一个面黄肌瘦邋里邋遢的野孩子变成了一个白白嫩嫩人见人爱的小玉人儿。
旁人都夸玉家有福,生了这么出息的一个儿子,长得好,懂礼孝顺,还能赚钱,出息的简直不像玉家的儿子。
玉爹玉娘只能嘿嘿陪笑,玉小五孝敬爹娘不假,可从来没跟他们说过实话。
不管他们怎么问,玉小五从没说过衣裳从哪来的,从没说过药是怎么采来的。
不说便不说罢,反正在玉小五的努力下,玉家如今已经盖了两间大屋,虽说还算不上小富之家,但比起从前的茅草屋来可要好上太多了。
说回玉小五。
这天玉小五在山里转了半天仍没等到仙女现身,心里的失落便如潮水一般翻腾起来。
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正午,没心思采药的玉小五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掏出怀里的硬饼子啃了起来,啃着啃着,眼泪就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了。
“哟,你不是总说自己是男子汉么,谁家男子汉会无缘无故掉眼泪呐~”
熟悉的声音响在身后,喜的玉小五连饼子掉了都不知道,起身扑到了仙女怀里,眼泪哗啦啦淌了一脸。
“诶?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公玉卿吓了一跳,蹲下来把着玉小五的肩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又看,没看出有受伤受气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
待看到玉小五一脸的鼻涕眼泪,又忍不住想笑。
“别哭了别哭了,哭的难看死了。”
公玉卿伸袖想去抹,玉小五先一步用自己的袖子擦去了脸上的鼻涕眼泪,退了两步羞答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看我了。”
他原本是想叫她仙女姐姐或什么尊称的,只是她一直不同意,两人就一直你呀我的称呼着。
“我怎么会不来看你呢,我不是说过了,有时我会有些事要忙,只要忙完了我就会来看你的……”
公玉卿牵着玉小五的小手一同坐在草地上,将自己从净土得来的果子递了过去。
玉小五羞涩的道了谢,一面慢慢啃果子,一面双眼放光的望着公玉卿,听着她软言细语的说着闲话。
仙女哪都好,就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一时喜一时嗔的,应该不是对他,所以才会让玉小五觉得怪异。
不过怪异归怪异,玉小五还是觉得仙女哪哪都好,要不然怎么是仙女呢。
他不会知道的是在仙女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隐着身坐在那里。
那位便是淡淡然坐着也习惯性的腰身挺直,带着微笑仍气势迫人,五官如雕似刻般硬朗而又俊逸,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公玉卿温柔美好的侧脸,淡笑着传音道:“公玉卿,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话也这般温柔?”
公玉卿理直气壮的回传,“你又不是孩子,干么对你温柔。”
律浮生不以为然的笑道:“那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你也会这般温柔么?”
公玉卿沉吟了一下,笑着摸了摸玉小五的头才道:“不好说,孩子要是听话我自然会对他们温柔,要是不听话……哼哼。”
不听话当然要揍,就像她娘当年揍她一样。
看自己如今这么出息,八成就是棍棒教训的后果。
不过实际上沈遥华真正想揍她的时候寥寥可数,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