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掘突尽管心存同情,但一想起仲姒甜美的笑容,就义无返顾地离开了。可悲的是,如今的掘突脑中,仲姒的形象却始终被昨日的恐怖表情所占据,让他不由自主地退缩了起来。
掘突心乱如麻,犹豫、自责、恐惧、伤心纠结于脑中,最后统统憋成一股怒火,然而却无处发泄。
一旁的司马大人不长眼,居然不识趣地上来相劝:“君上请三思,卫侯所言不无道理……”
“你也要来干涉寡人的私事!”
“君上大婚,乃国之大事,绝非一人之私事!”司马到底是个带兵的武人,脾气上来了居然硬顶,“诸臣进言,皆是为社稷着想。您却因一己之私,不顾礼法胡来,甚至责罚內宰大人这样的老忠臣……”
不提还好,一提內宰,掘突就想起了昨天他吓坏仲姒的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将满腔的怨气全泄在老头儿身上,怒吼道:“寡人受够了!这个老顽固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不痛快!去把內宰押过来,我要把他烹了,将他碎尸万段!”
“內宰可是一心为了郑国,您这样只会寒了忠臣的心。”司马的表情愈发严肃起来,群臣也纷纷出现了骚动。
掘突正在气头上,哪里注意这些变化:“忠臣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寡人吗?”
“就是。”百间长记仇內宰骂他,便插了一句:“他是国君还是君上是国君?”
“百间长休要落井下石!”司马狠狠地瞪着他。
弦朱撇了他一眼,嘴上更来劲儿了:“他就是倚老卖老,目无君上!不但该烹,还该煎,该炸,该剁成肉酱!”
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就捅了马蜂窝。原来掘突重用商人早就引起贵族们的不满了。平常这些人靠巴结君上得宠,他们碍于身份,觉得拉不下脸来跟这些小人计较。现在弦朱寻回妖女,害得內宰被关,今儿个又在这儿火上浇油,辱骂并且要置內宰于死地,自然惹了众怒。
司马大人此时已像一头炸了毛的野猫,一手按住佩剑,一手指着对方呵斥:“弦朱你小人得志,辱骂朝臣,简直祸国殃民。这等奸吝,不仅祸乱于内,而且恶名远扬在外,令郑国蒙羞,罪不容诛!”
贵族们当场剧烈反弹,一时人声鼎沸,几乎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