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突当即叫来司营大人索丘:“你速带龙骧、虎贲二营,南下洧水之畔。利用弦轲的情报摸清许、陈、蔡渡河之地,然后干掉他们。”
“这……”
“怎么了?难道你不敢?”掘突笑道,“拿出你当初凭一己之力扰得郐国大乱的本事,对付这几个小国还不跟捏死蚂蚁一样?”
“君上过奖,那是你谋略有方,臣不敢居功。我只是担心内外两军皆出,君上独留京城不太安全。”
“你这么担忧寡人的安危,倒是忠心可嘉。放心吧,敌人一时半会杀不到京城。再说还有司间时刻监视着敌军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寡人会火速招你们回来。”
“君上神机妙算,臣从来不担心外敌。”索丘故作神秘,小声说道,“臣担心的是叛臣余孽。”
掘突眉头一皱,心想索丘到底是弦朱带出来的,内斗果然在行。看来也不能让商人太得势,否则这帮人真有可能像后世宦官那样无法无天。
尽管他已经起了戒心,但表面上还是继续夸奖:“您的提醒也不无道理。不过贵族的家臣们已经被大大削弱,不会像郐国那样掀起大浪。这样,你们带足干粮,轻装悄悄出发。两营各留一队人马,假装维持日常活动,让外人看不出军队的调动。”
“喏。”索丘继续拍马屁,“君上此招甚高,臣这就去办。”
掘突这一系列组合拳虽说称不上万无一失,但至少尽了最大努力,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许、陈、蔡三国为了赶长途抱卫师大腿,很早就出发了。司营大人仗着自己兵多,准备将他们各个击破。然而对方也不是傻子,也担心被郑国截道儿。所以,渡洧水之前,三国先在许城会了师。联军的规模反超索丘,让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索丘毕竟是鬼主意很多的商人,不像贵族将领那么死脑筋。所以,他很快调整了思路,放弃了正面硬碰硬的想法,准备来场以少胜多的伏击战。于是,他率先赶到渡河地点,摸清河岸边的地形,寻找合适的机会。
当天黄昏,三国联军果然出现在对岸。索丘发现之后,立即命人将所有战车拉到远离河岸的地方,而士兵则全部钻进岸边的芦苇丛中,悄悄埋伏了起来。然而天色已晚,对方暂时放弃了渡河,直接在对面的河边驻扎了下来。
索丘不由得心中暗骂,但也没有办法。此时一旦暴露,就前功尽弃了。他严令全军上下不得生火,靠着干粮、冷水和抱团取暖的方式,硬是挺过了这个寒凉的初冬之夜。
次日清晨,老天终于开始眷顾郑国一方,居然很配合地下起了大雾。
不过,三国联军也很谨慎,先派了几只小船过来瞧瞧。奈何能见度实在有限,侦察兵就算离芦苇丛很近了,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于是,主力很快就跟了上来,分成了四五批,开始渡河、下船、列阵。索丘一直耐心等待,让士兵们用湿泥抹面,准备等他们绝大部分都下了船再出击,争取一次搞定。
突然,有个许国的小将嚷嚷了起来,让索丘心头一紧。原来这人发现了郑军先前在河滩软泥上留下的车辙和马蹄印,赶紧跑去和一个大官模样的人汇报。大官又和另外两个大官捣鼓了一通,居然下令第一批下来的部队回船上去。
索丘一看急了,便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拔剑一吼,窝了一夜的郑军瞬间倾巢而出。
联军一愣,就看到雾中冲出来许多影子。到了跟前一瞧,个个还都瞪着血红双眼,龇着血盆大口,脸黑得跟帖了活性炭面膜似的。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地里冒出来的鬼兵,撒丫子就往河边跑。
此时第二批部队正在下船,一见先头部队哭爹喊娘地逃了回来,顿时阵脚大乱。大家就跟动画片《咕咚来了》里一样,也不知道雾里到底是什么,就知道拥在一起拼命抢船。到最后,先上船的干脆将后来的推到水里去。有些狠角色甚至向自己的同胞抽出了利剑,对着那些死死掰着船舷不放的手一通乱剁。一时间,好多船中滚满了鲜血淋漓的断指。
郑军赶到水边,将落下的活口屠戮殆尽。
索丘望向水面,那里的雾更浓,完全白茫茫一片。他因为提前出击,没能伤到三国主力,心中十分不爽。就在这时,雾中突然传来了连续的碰撞声,伴随着许多人落水的惨叫。他想了想,恍然大悟,心情又好了起来。
原来,洧水上的能见度已经低到只剩三五米。逃回去的船慌不择路,直接跟不明所以的第三批、甚至第四批渡船猛烈撞击起来。鲜血与断指进一步加深了恐怖气氛,一时落水者甚众。由于水温很低,这帮士兵基本凶多吉少了。
待到日上三竿,大雾总算散的差不多了。索丘放眼望去,对岸一片狼藉,目测他们已是元气大伤。
很快,司间的情报就跟了上来。原来,许国军队打的头阵,几乎损失殆尽,许男已经麻溜地跑回许城龟缩起来。陈国排在中段,翻了不少船,陈侯见势不妙都没上岸,直接顺着洧水往东边下游逃去。蔡国军队基本没有上船,损失不大,但蔡侯也是个怂包,不救友军直接撒丫子奔回南方老家去了。
确认南边儿的三国联军已经彻底瓦解,索丘这才胜利回师。然而掘突还没来得及高兴,北边的战场却遇到了麻烦。
郑国军队同样率先赶到黄河边儿上,占据了有利地形。但卫师毕竟是大国之师,比许、陈、蔡的联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