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雀今天真正见识到了刑罚司的手段,总听说刑罚司的执事都是扒皮抽筋的高手,今日所见,哪只抽筋剥皮那么简单?蓝雀觉得用敲骨吸髓来形容那看起来道貌岸然的袁执事还差不多。
王家一干准备公了的修士,听了袁执事宣布的惩戒规则,当场便吓尿了几个。说吓尿不是夸张,而是真的脚软腿软瘫软在地屎尿shī_jìn。这些修士绝大多数都是依附王家的客卿门客,却又在王家没担任什么要职,说白了倒有一大半是常驻王家打秋风的。
类似的情况,在七大宗门的长老世家中并不少见,这些门客弟子大都来自小型的世家或则散修后代,他们与主家的关系虽然不近,又不能算太远,属于八杆子打得着的范围之内。这些人的灵根大都品阶不高,无法通过正常的渠道进入宗门,便打着头亲访友的旗号投到大宗长老门下。
为了所谓的骨肉亲情,颜面所在,大宗长老只能将这些投靠来的门客弟子收留下来,比照外门弟子的月俸,每月散些金叶子与他们。这点金叶子于这些门客根本不够用,便想方设法打着长老门下的旗号四下钻营,虽然游手好闲,却也能衣食无忧,悠哉渡日。
王长老也算的上心黑手狠,对他家有用的修士客卿早就交了灵石走人,剩下一群常年混饭的便全交给花狸峰来料理。袁执事也算对得起这帮家伙,宣布完一枚金叶子抵一个月的禁足锁脉令后,便将这些人一个个地单独提上来过堂。
先看幻阵回放定罪,再“商量”补偿的办法,补不上的话,就要送到后山禁足。殷主任说了,即便是禁足锁脉也不能白养着他们,正好后山开发,无论喂猪还是垦田都需要大量的人手。以后山门被禁足的修士就全都送往后山去干活。
此言一出,刑堂帐内一片哀鸿,有的修士为了减免几年禁足的时间,连身上的法袍全都脱了,想要抵换灵石金叶。袁执事倒是来者不拒,吩咐几个眼力高明的弟子执事,当场就为这些人献上的法器作价抵偿。
蓝雀、石葫芦两位女修,实在受不了帐内的气味和不堪的裸修,全被袁执事请到帐外休息。秋香虽然也是女修,却咧着大嘴呆在帐中,那些脱了法袍的修士正好得看,掌管灵田的胡老七不在,她可得先挑些身材精壮的去喂猪。
一直折腾到黄昏时分,才算将这些修士一一定罪量刑,帐内候审的一共是五十七人,其中倒有三十九人凑够了五枚中级灵石。蓝雀原本对他们还有几分同情的,听说竟然有这么多人能够凑出五枚中级灵石,便也转变了态度。
蓝雀自己都拿不出这么多的灵石,而这些人连宗门的正式弟子都不是,仅凭长老门客的身份便能攒下如此丰厚的身家,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剩下十八人,也都“凑”出了三到四枚中级灵石,被袁执事按照殷勤的吩咐,判了几十年至一百几十年的禁足刑期。其中几个没啥家底,心中盘算,左右只能凑出三枚中级灵石,最少要判一百多年,灵石交与不交,全是要被禁足到身死道消了。
这几位就抱着破罐破摔的念头,干脆不交了。袁执事哪能让他们这点小伎俩得逞?吩咐一声,几个如狼似虎的弟子执事冲上来,将这几位按在地上,从上倒下,发簪,道袍,随身法器灵符,甚至连靴子全都扒了去。几位惊魂未定的修士,刚瑟瑟发抖地爬起来,后背就又是一凉,有人给盖了戳道:“这几个俺要了,等下送去猪场啊!”
几个光溜溜的修士回头看看那身材胖大的女修,再也忍受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位“好心”的刑堂老吏过来,撂下纸笔,低声安慰他们道:“你们的刑期虽然判了,却不是不能改。若是有家人亲朋,不妨给他们捎个信儿去,袁执事说了,只要凑够灵石,当场就能放你们下山。”
最终的帐目汇总虽然还要等将收缴上来的法器丹药售卖之后才能确定下来,但肯定要比现场估价的总数高出不少。那几个负责估计的执事,眼光毒辣,心肠更毒更辣。
发落完这些修士,袁执事也与蓝雀几人交底道:“此次收缴上来的各种法器,丹药,灵符售卖之后,将近三百枚中级灵石。不过殷主任交代,刑罚司可以从中截留三成,分到诸位手上的总数应该在二百左右,此案的苦主共有五人,每人应该能够分到四十枚左右的中级灵石。”他顿了顿又道,“殷主任走时还特意嘱咐,他的那份补偿,全部转给老祖办的逸青云。”
饶是蓝雀侍奉老祖,自诩见过些世面,听到这个数目,也是激动得声音发颤,她定了定神儿,与大家商议道:“青云被奸人所害,差点丢了性命,若说补偿的话,他才是最应得的。殷主任高风亮节,我们却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么多灵石吧?不若干脆将青云也计算进来,大家平分这些补偿可好?”
石葫芦与岳麒麟全都点头说好,唯有秋香犹犹豫豫面露难色。
蓝雀知道她不是个计较的人,不由奇道:“秋香到底有何难处,不妨直说。”
秋香瘪嘴道:“灵石啥的咋分俺都没意见。可加上逸青云的话,那些往后山禁足的修士,俺就又少分了两个。俺那里正缺喂猪的人手,除非蓝雀姐答应,将你分到的禁足修士给我。”
此言一出,大家轰然而笑,蓝雀也笑得打跌道:“那些禁足修士,我们要、要来何用?全都是你的。”
秋香这才破颜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