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传芳一下子愣住,心脏怦怦跳起来,好半晌,才犹豫道:“如何抵法?我手上只有祖传这片宅院,老弟莫非是看上我这宅院了?”
“我哪敢如此贪心?!”殷勤正色道:“老哥这片宅院价值连城,岂是我那小小赌坊能抵的?莫说一座,便是十座赌坊也抵不来老哥的宅院啊。”
见武传芳警惕之色稍微放松下来,殷勤才缓缓接道:“我的意思是以抵带租,我将一行园赌坊之产权地契抵与老哥,来换租用老哥宅院百年之使用权。百年之后,一行园的赌坊还是老哥的产业,同时这宅院也自归还老哥所有,不知这个办法,老哥意下如何?”
“老弟莫不是在开玩笑,戏弄你老哥哥?”武传芳面白如玉的脸上不禁显出一抹红晕,他实在不敢相信,殷勤竟会提出这个办法来,岂不是和天上掉下个馅饼一般?
殷勤满面真诚:“老哥何处此言?!莫非不信我那赌坊的规划与投入?”
“老弟才是多想了,我对你半点怀疑也无!”武传芳慌忙摆手,却又灵机一动,想到一桩重要事情,“老弟将赌坊的地契产权抵与我,不知这百年之内的收入如何分配?”
“自然是全归老哥所有。”殷勤沉吟道,“只不过此赌坊乃我一手创建,里面种种新鲜赌法,怕老哥直接接手一时还摸不着门路,我看这样,前十年的经营由我代办,所得收入还是老哥。十年之后,我便不再插手赌坊之运营。”
武传芳正是担心玩不转那些角子机,殷勤之语正中下怀,他强忍着喜意,却拿捏着架子道:“老弟的提议虽然极好,但这片祖宅乃是我家传承几千年的立足之地,如你所说,一下子出租百年的话,也不是件小事,老弟且容我考虑几天,与家人商议一番可好?”
殷勤深以为然道:“这是自然,我与老哥虽然一见投缘,但毕竟了解不深,好在过两日便要来府上叨扰,大家正好细细商讨,好在以抵带租之事也不急在一事。”说到此处,殷勤压低了声音道,“给老哥透个底,我这也是被老祖逼得没辙,仓山书院有个孟老祖您知道吧?我家老祖与这孟老祖最不对付,哪知此次老祖驾临临渊,孟老祖竟也来了。而且,我家老祖住哪儿,孟老祖竟也死皮赖脸贴上来,被他这么挤兑,师尊一怒之下,才发下话来,要在临渊建一处花狸别院,彻底扫了那孟老祖的颜面。”
武传芳对于孟老祖提亲之事也有耳闻,闻言会意一笑道:“我说老弟如此慷慨,换作是我,辛苦所建的赌坊,绝舍不得兑出去的。”
殷勤苦笑着嘀咕一句:“还是那句话,做弟子的,师尊的意思便是金科玉律。”然后振作起精神,冲武传芳拱手道,“老祖最迟三两天便到了,烦劳老哥哥派人将屋子规整一下,明儿我再让几位师妹过来,仔细布置。”
武传芳连说放心,这才依依不舍地与殷勤拱手作别。看着殷勤大袖飘摇,消失在湖畔弯曲的小路尽头,武传芳站在门口发了一阵子愣,脸上显出浓浓的笑意。
他所说的种种托词,无非是做个样子而已,家中宝材早被他在赌台之上散尽了,空留下诺大宅院,眼下连修葺的费用都不凑手。虽说也有上门求租的,却都是零散一两间而已,全被武传芳嫌寒碜回绝了,至于花狸峰这种大户肥羊,却是一年两年也赶不上一个。
武传芳这些日子手头紧巴,甚至动了出售府院的心思,不过这种传承近万载的武氏祖产,想要出售也难,不但以极品灵石计算的价格让人望而却步,还要请示皇城得到宗人堂的批复核准才行。
没成想,殷勤竟然雪中送炭,提出抵租的建议,武传芳强忍着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此刻送走了殷勤,他又不禁患得患失起来,万一他那老祖改了心思,不去与那孟逍遥别苗头,诺大赌坊的便宜老板岂不是做不成了?
同一时刻,殷勤大步走在临渊湖畔,清风拂面,让人精神为之一震,抵租百年之意,也是他临时起意才有的想法。从武传芳的反应来看,这件事基本算是成了。
至于这笔买卖是否划算,殷勤自有他的盘算,一行园那边的工程越搞越大,特别是有了来自蚁巢大笔灵石的注入,许多之前敢想不敢做的工程也都可以上马了。其中的赌坊,按照预算总投入在五六枚高阶灵石之间,主要花在赌台与赌具的炼制上面,这些东西单价不算高,但数量实在太大。
五六枚高级灵石,已经是许多中小世家积攒千年的家当,但放在临渊城中,却连湖畔的一栋小宅院也买不下来。更何况武传芳家传的老宅,即便最终达成交易,价格也是要翻上百倍,要以极品灵石来计算。
这笔钱,殷勤咬咬牙也能掏出来,但眼下需要灵石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将大笔资金套牢在一座宅院上,实属不明智。以五六枚高阶灵石的代价,租下临渊湖畔堪比亲王府的一片“豪宅”,而且一租便是一百年,在殷勤看来,这笔买卖实在是太他娘的合适了!
至于租下这片宅院作何用途,那可实在是太大了。武传芳只看到他家宅院在地理位置上的价值优势,以及售卖时种种繁琐不便,却忽视了一个更有价值的东西,那便是他府宅大门上所挂的那块武祖亲笔手书的“永镇仓山”的牌匾。
说白了,门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