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无法动用内力,皮肤受伤会流出紫色鬼面血蛇。
夏仁忽的从铺着薄薄蓝布的医护床上站起,用仅存的左手伸向床侧木架的银色医疗盒子,稍作翻找,便再次取出数把手术刀。
并没有犹豫,左手手背中央比划了下,然后缓缓向固定住的手术刀插入,他挑选的是两根手骨之间,因为手指紧并,所以骨头夹住了这刺入皮肤的刀锋。
他一边试验,一边做着评估:“唔没有痛觉”
手指微微张开,伤口也随之被崩开,却没有血液流出,那小小的伤口仿佛深不见底,他隐约能见到其中无数张紧闭瞳孔的痛苦人脸,正贪婪的趴在长刀的刀锋旁。
似乎只是畏惧着自己,所以才不敢放肆。
“唔”夏仁左手再动,将伤口微微划大了点,从切口,他能看到自己体内依然是血液在流动,可是这些血液却混杂着奇异的气息。
似乎有真气、怨魂、阴鬼的味道、以及天地间那净化的雷霆,自身的力量加上天地之威,使得体内发生了什么变化,而产生了奇怪的作用。
他可以感觉到,这些血蛇是没有生命的,似乎吞噬伤害自己之物,是一种本能,像心脏跳动,欢乐而笑,悲伤则泣一般,成了他这具身体的本能。
夏仁站起身,环视了下周围,窗口往下是数十辆被铁索规则捆绑的牛车,月色隐隐照出船舷的轮廓,而这间屋子应该是在第三层的位置,从这里的环境看应该是医院。
他视线刚刚离开那把锋利的银柄刀,十多条裹着雷电、怨气、以及真气的深紫血色鬼脸长蛇便一拥而上,将这金属刀给吞噬殆尽。
锋利到可以开膛破肚的刀,却根本无法伤及这些鬼脸蛇半点。
很快,这把手术刀再次消失,鬼脸蛇们一个个直着细长的身子,在半空诡异扭动,发出“哩哩哩哩”的声音,好像在说“再来一把!”
但随着夏仁的低头,它们很快钻回到皮肤之内,而几乎将手刺成两半的伤口,竟然也痊愈了。
“唔这么做会不会重金属超标啊”夏仁自言自语着,然后感受了下左手的伤口之处,竟然完好如初,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随后他又拿起第二把手术刀,这一次,他直接将自己的左手手骨插入其中。
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咔擦”声,依然没有痛觉。
他松开手,任由那些鬼脸血蛇再次吞噬了这把刀,然后连骨裂都直接愈合了。
作为试验,他又迅速拿出三把刀,极快的插在自己胸口,腰间,以及大腿处
痛觉依然没有,手术刀再次被三处的鬼脸血蛇吞没。
“看来是可以同时进行,而并不是那种一次只能有一处生效”
“那么若是切断呢?”夏仁再次固定住刀,直接小指主动刺入锋利的刀内,稍作犹豫,便手腕用力,直接切了下去。
小指末端应声而断,从医护床沿掉落,在地面翻滚了两下,随即停了下来。
夏仁眯眼看去,静静盯着地面的半截指尖。
他心中并没有手指断裂的疼痛,而是有一种“那手指尽管掉落在地面,却依然长在自己身上”的奇怪感觉。
断指切面的血刹那凝固,透着诡异的紫红,很快数十个鬼脸从切面之中攀爬出来,一股凶厉而邪恶的感觉顿时弥漫在小小的房间里。
指尖消失,化作数十道拖着红线长尾的怪蛇电射而出,扑向那手术刀,一张张在半空张开的血红巨口宛如绽放的罂粟,妖异而令人惊悚。
吞完手术刀后,鬼面血蛇再次凝聚回了夏仁的左手,使得那断裂的小指又重新长了出来,完好如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仁有点搞不太清楚,但他此时突然产生了种奇怪的感觉,那便是即便自己头颅被砍掉,说不定也没事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舱外过道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在门前停了下来。
然后,是掏钥匙的清脆声音。
山田终于从杂乱的钥匙圈上找到了一把标注着“医”的铜黄色钥匙,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将钥匙插入门孔中,顺时针用力旋转起来。
“反锁了?”他愣了愣,“怎么做到的?”
“山田大人是另一把标注着“医1”的钥匙。”一边的武士显然更为熟悉。
“混蛋!”山田恼怒道,“明明红云丸号上就一个医院,这钥匙是谁标注的!”
“山田大人,实在抱歉!”那武士急忙道,然后作为解释,“可能是谁忘记整理了”
然后他露出一些惊吓的神情说:“毕竟船上原本还有一个医院的可是被封禁了”
“还有一个医院?”山田来了兴趣,但是正事要紧,误了刀疤船长的事情,可就完蛋了,所以他觉得将这个话题留到稍后返回夜宴之后再详细谈下去。
楼上的宴厅之中,已经传来了喧嚣以及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尖叫声。
山田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燥热,赶紧找到正确的钥匙,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门内有些暗,只有微黄的月光透过脸盆大小的厚圆船窗,投下一点点微芒。
一个裹着黑色麻布的少年正端坐在床边,背靠窗子,正面沉浸在黑暗里,而看不真切面容。
山田舔了舔嘴唇,原来已经醒了啊
这样更好,杀死醒着的猎物,远比杀死昏迷的更令人兴奋。
“要怪就怪那武田真信的好心吧。”
他向身边的两个武士道:“将他架出去,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