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迷雾里的曲折回廊。
十多分钟后,夏仁在一处没有丝毫异常的浓雾前停了下来,他手上拎着一个鼓鼓的包袱,包袱中盛放的是之前顺手牵羊来的一副细密型全身金属锁子甲。
闭目细细感受了一下,淡淡道:“就是这里了。”
他抬步继续走入昨夜曾来过的庭院,却突然停在了入口处,双目尽管不能见物,耳中也只有午夜虫鸣,以及时不时乌鸦嘶哑的怪叫。
但是,他却依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庭院里居然有人。
此时午夜已快到了,雾气已经浓如实质遮天蔽月,他看不见,听不到,但是他就是知道庭院中央坐着一个人。
“你是谁?”他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你是谁?”庭院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
听到是人的声音,夏仁挑了挑眉,随即动身也是走入了庭院之中,挑了一个距离中央空地较近的石凳坐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夏仁压低声音问。
那女子声音随即响起:“你在这里干什么?”
夏仁一愣道:“你是复读机吗?”
女子声音又缓缓响起:“你是...嗯??什么是复读机?”
夏仁只觉心中一乐,但却不失警觉的问道:“你是唐门的人?”
女子柔柔道:“你不是唐门的人?”
她的声音很柔很好听,像是那被雾气遮蔽的月亮突然出现在了雾气里,空灵悠远。
夏仁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似乎他怎么也无法对这雾气里的女人提起敌意,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老是小,是美是丑,是胖是瘦。
但只是听着这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就可以怀念起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那段怀念。
他皱了皱眉,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也很奇怪,似乎自己的情绪被人左右了。可细细分辨,却又未曾感受到什么精神类的功法的入侵。
“快到午夜了,我们一起走吧,我请你喝一杯茶”女子柔柔道。
她的话很容易让人听从,似乎觉得只要跟着她一起走了,便可以回到过去自己未曾能够握住的缺憾中。
喝一杯茶,补一道遗憾。
“好吗?”女子柔柔的声音里多了一点笑意。
夏仁猛然闭上眼,真气海洋之中那黑白双手散发出的诡异气息,令他稍稍恢复了些清明。
“当然...不好!”他嘴角微微上翘。
但几乎是在这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怪异:那女子不见了!
庭院之中,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人,似乎原本就只有他一人。
“这究竟是?”夏仁深深皱起了眉头,若说是人,竟然可以无声无息从自己面前消失,若说是鬼,刚刚明明和自己说了好些话。
吱嘎...
便在这时,庭院斜坡往下的甬道里传出铁门开启的声音。
地牢的门缓缓打开了。
正事要紧,夏仁便不再多想,向着那声音的方向冲去,他不敢使用内力,生怕一个泄露造成某些奇怪的后果,于是只是迈着步子奔过去。
雾气里,密密麻麻的嗡嗡声不知从何处浮现出来,让人几乎要耳聋,在空中骤然停顿,向着这个在庭院里奔跑的少年冲去:是诡异蜜蜂造型的金属傀儡!
夏仁猛地停下,一阵气浪宛如涟漪一般散开,无形的波纹同时爆发。很快,远处石板地面,柱子传来“叮叮叮”的撞击声。
这时,牢房中已经有脚步声渐渐近了。
匆匆忙忙的步伐里,似乎带着喜悦,带着奔赴自由的希望。
“愚蠢。”夏仁冷冷道,但也不加阻拦。
若是这些人里有那所谓的传奇级别根骨任奔龙在,那死了便死了吧。
“乖徒儿,乖徒儿,你躲在哪里呢?”夏仁笑眯眯的走着,经过甬道尽头时,他随手抄起斜挂壁上的火把,火把入手之处很是光滑,显是被常用的。
稍作摸索,在按动底部的一个奇怪机关后,一股热流直接贯通了火把,随后夏仁只觉眼前一亮,熊熊火焰在面前烧了起来。
夏仁将牢房门打开,懒散的靠着门,回想起任务描述里关于这个弟子的那一段,便随口诌道:“哪位是任奔龙?繁星连云寨寨主请了我来救你们。”
他的话说的很微妙,一个身陷绝境里的男孩绝对抵挡不住这句话的诱惑。
“这...”面有病态的冷酷女子刚刚要开口,却被独眼男孩一把捂住了嘴。
此时独眼男孩满身是血,病容女子更是倒在血泊里。
刚刚为了争夺蛇铜佩饰,女子小腹挨了不知多少拳,此时只觉整个人要昏迷过去。
“任瑶,你这个蠢女人。”独眼男孩看着再也支撑不住,彻底软倒的病容女子,不知她是生是死。
其实他此时也并没好多少,杀死那个隐藏了不少实力的壮汉,几乎耗尽了自己全部力气,即便获得了蛇铜佩饰,也无法驱动。
他缓缓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看靠着牢门的那个身影。
露出坚定的神色,然而他正待起身,却忽然发现姐姐的身体动了动。
原来是一旁的两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正在拖动仁瑶的长腿,他们一人抱紧一只腿,往着角落拖去。
所抱心思,已经一目了然。
既然怎么都死,做一个花下死的鬼岂不是更好?
“畜生!”独眼男孩狂啸一声,手中匕首划出一道寒芒,由下而上,端的狠辣。他这一式有模有样,显然是从小耳濡目染学来。
“嘿嘿...”其中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