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
一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里都响的电动车在车流间穿行。
这辆随时都可能散架的电动车这一刻却飚得超过了马路上的奔驰宝马,显然是驾驶人心有急事,十万火急。
电动车上坐着一胖一瘦两个人。
瘦的那人黑得像一块黑炭,正驾着电动车;胖的那人一只手用纱布吊在了脖子上,显然是手臂骨折了。他像一座肉山,坐在后座一人足足占据了两个人的位置,把电动车后轮压得半死不活。
这可怜的电动车咆哮着、歇斯底里地往前奔驰着,仿佛是一个肺结核的病人被压榨出了最后一丝劳动力,终于在湘聚楼的门口停下。
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迅速跳下电动车,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湘聚楼。
这一胖一瘦的两个人正是刘胖子和张甩卖。
他二人从彭叔口中得知了湘聚楼生变。蝎子哥不给面子,赶跑了说情的彭叔,又点了四层辣味佳肴逼马小震和张甩卖吃掉。料想这次一定是要把马小震和张甩卖往死里整。
城东安置小区夜市四大公子情同手足,从来都是同生死共命运同气连枝。刘胖子和陈黑皮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刘胖子和陈黑皮两个人一合计,他们四大公子绑在一起也万万不是那个狼蛛的对手。陈黑皮想起自己家里还有几根准备用来在乡下炸鱼的雷管,把心一横,和刘胖子回家,一人绑上了几根雷管,只盼着凭着这几枚雷管的威慑,能将对手震住,把马小震和张甩卖救下来。
两人一路狂飙,风风火火地杀到了湘聚楼。
“两位先生?请问你们有预定吗?”一个服务员微笑着迎了上来。
“走开!”刘胖子和陈黑皮顾不上理她,径直奔到了三楼的洞庭春包厢门口停下。
包厢门紧紧地关闭着。
刘胖子和陈黑皮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几分毅然决然的味道。
为兄弟,两肋插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两人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同时飞起一脚。
“砰——”
包厢的门被一脚踢开了。
“妈了个逼的,谁敢动我们兄弟,我们他妈的弄死谁!?”
刘胖子和陈黑皮腰上缠着几根雷管,摆出了他们所能摆出来的最凶神恶煞的表情,义无反顾地冲进门去。
他们的左手高举着一根雷管,犹如举着奥运的火炬一般;右手攥着一只打火机,仿佛是攥着人类生存的希望和星火。
两个人冲进去,然后石化了。
洞庭春包厢里,一桌人其乐融融地围着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蛋糕上插满了蜡烛,却还没来得及点火。
此刻,一包厢的人,都望着刘胖子和陈黑皮,以及刘胖子和陈黑皮手中的雷管和打火机……
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这什么状况?
是恐怖袭击?
还是精神病人出逃了?
满包厢的人都懵逼了。
这对视的一瞬间,却仿佛一千年那么长久。
包厢里的女士们已经准备好开始尖叫……
“你们好!这是我们酒楼提供的免费生日蜡烛点火服务。”
刘胖子冷静地拉了拉陈黑皮,两个人一起弯下腰,同时打燃了手里的打火机,配合默契地把那个生日蛋糕上的蜡烛都点燃了。
刘胖子和陈黑皮一起面带笑容地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们生日快乐,希望你们用餐愉快。”
点完火唱完歌,刘胖子和陈黑皮面带微笑,一起向客人们鞠了个躬,轻轻地退出包厢,带上了房门。
“妈的,开始这包厢里的人呢?”
刘胖子和陈黑皮一起抓住一个跟过来的服务员,一起抓狂地问道。
这个服务员正好是今天给蝎子哥和马小震服务的那一个,她真的好想哭。
做了三四年的服务员,没有今天这么背的。
先是碰到一个手臂上纹蝎子的难缠客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点了个全辣宴,又在包厢里噼里啪啦打了一场。
好不容易等他们走了,废了好大的力气把包厢清理干净。又碰上这一胖一瘦两个家伙绑着雷管来找事。
我只不过是想好好地干好服务员这份工作,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妈妈,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复杂,我好想回家。
服务员小妹妹终于被吓哭了。
刘胖子和陈黑皮手足无措,他们只是一时情急,却忘了两个人造型太过奇葩,根本没有考虑到围观群众的感受。
两个人只好一番安慰,良言相劝加赌咒发誓,好不容易才哄得这个服务员小妹妹停止了抽泣,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过这个服务员小妹妹也搞不清楚具体状况,只知道中午吃饭的时候四个男人打了一架,然后有两个人输掉了,其中一个被逼着吃掉十多盘辣味佳肴,然后好像痔疮破裂,拉血拉了半天,然后好像被带到了一个叫震宇武社的地方去了……
听这服务员小妹妹一说,刘胖子和陈黑皮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们听彭叔说了,那蝎子哥点了四层的辣味“佳肴”,要逼马小震全部吃光。也早就知道,那震宇武社是杜四爷旗下产业,素来就是游走于黑白之间灰色地带,替人收账平事打黑拳,可以说是杜四爷的大本营了。
一定是那蝎子哥逼马小震把那些辣味佳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