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依然有一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里都响的电动车穿行在车流间。
电动车上,依然坐着一胖一瘦两个人。
瘦的那人黑得像一块黑炭,胖的那人胖的像一座肉山。
尽管两个人都长得其貌不扬,但是两个人的身上,都隐隐带着几分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悲壮之气。
那辆破旧的电动车,也仿佛是一匹即将战死的战马,伴着它的主人们,奔向它命中注定的最后一场战役,有死无生。
终于,电动车在震宇武社面前停下。
刘胖子和陈黑皮从电动车上跳了下来。
他们都没有锁车,也许是他们心里清楚,只要冲进这震宇武社的大门,出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锁不锁车,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男子汉大丈夫立身处世,义之所在,明知必死,也当一往无前!
两个人都默默地紧了紧腰间缠着的雷管。
张甩卖左手都掏出一根雷管,右手摸出了一个火机。
刘胖子左手吊在胳膊上,没有办法捏着雷管,但他也毫不示弱,默默地掏出一根雷管塞入口中,用钢牙咬住,右手同样摸出了一个火机。
他们相视一眼。
这轻轻的一个对视,却胜似千言万语。
这轻轻的一个对视,饱含着责任、担当、义气、压力、恐惧、释然……
超脱了语言,超脱了生死……
这一个对视之后,两人的心里再无杂念!
“砰——”的一声。
刘胖子和张甩卖同时飞起一脚,踢开了震宇武社的大门。
“妈了个逼的!谁敢动我们兄弟,我特么的弄死谁!”
在陈黑皮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地大喝(刘胖子嘴里叼着雷管口不能言)之后,刘胖子和陈黑皮势若疯虎地冲进门去。
陈黑皮的左手和刘胖子嘴里高高举(叼)着一根雷管,犹如举着奥运的火炬一般;
两人的右手都攥着一只打火机,两只火机都已经被打燃了,火机上的火苗仿佛是飘摇着人类生存的希望和星火。
两个人冲进去,然后再一次地石化了。
他们进门之前做好了各种惨不忍睹的心理准备,哪怕是进门之后,看到马小震和张甩卖经断骨折、横尸就地,肠子脑子流了一地,哪怕是看到马小震的菊花正在表演火山爆发,他们也不会如此地动容。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彻底地把刘胖子和陈黑皮给震住了。
此刻,震宇武社的尽头是一个茶座。
马小震和张甩卖正悠闲地坐在茶座品茶,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正殷勤体贴地给他们倒茶。
而那个传说中虎踞长洲凶名赫赫的杜四爷,正带领着蝎子哥、狼蛛、阿琥等一干小弟,在马小震的面前一字排开。
然后,在东城区地下世界扛把子杜四爷的带领下,所有人齐齐地向茶座上的马小震九十度低头、俯首、鞠躬。
杜四爷深深低头,气沉丹田,朗声说道:“从今以后,我震宇武社,唯马大师马首是瞻!”
“从今以后,我震宇武社,唯马大师马首是瞻!”
几十条汉子齐声说道,声若雷霆。
“好啦好啦,不用这么客气。”马小震一边喝茶,一边抠了抠脚丫子,随手挥了挥手:“彭叔曾教导我们,年轻人不要总打打杀杀的,不要逞强斗狠,不要意气用事,要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
“是!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
几十条汉子齐声应道。
刘胖子和陈黑皮彻底懵逼了。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刘胖子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浆糊。
“我头有点晕。”陈黑皮也比刘胖子也好不了多少,感觉脑子里一片恍惚。
两个人仿佛被美杜莎蛇怪的石化光线射中了一样,保持着高举着雷管如火炬的动作。
“哟,胖子、黑皮,你们来啦!”
马小震终于发现了刘胖子和陈黑皮,欢脱地朝刘胖子和陈黑皮挥了挥手,又轻描淡写地瞟了杜四爷一眼:“叫人呀。”
杜四爷如梦方醒,恶狠狠地瞪了瞪手下的汉子们:“你们这些废物!没点眼力劲!”
然后,刘胖子和陈黑皮就眼睁睁地看着传说中凶名赫赫的杜四爷,陪着一张笑得像盛开的非洲菊一般的笑脸,带头冲着刘胖子和陈黑皮低头、鞠躬:“胖爷好!黑爷好!”
“胖爷好!”
几十条汉子齐齐向刘胖子俯首、鞠躬。
“黑爷好!”
几十条汉子又齐齐地转了个方向,向陈黑皮一俯首、鞠躬。
刘胖子和陈黑皮心里一阵恍惚。
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还是穿越了?
穿越的这个世界真是好和谐呀……
刘胖子和陈黑皮瞠目结舌,嘴巴张大得像两只硕大无比的湾鳄。
然而,目瞪口呆的刘胖子忽略了一点,他的嘴里,还一直叼着那支准备用来跟杜四爷拼命的土制雷管。
这下,他当场惊呆,嘴巴大张。嘴里的那支土制的雷管,自然而然地从嘴巴里滑下来几分,引线不偏不倚地搭上了刘胖子右手上的打火机火苗。
“兹——”
一声轻响。
众目睽睽之下,引线被点燃了。
一点星火顺着引线蜿蜒而上。
一旁的马小震和张甩卖终于看清楚了刘胖子嘴里叼着的雷管,两个人的心里同时浮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甩卖嘴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