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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张原的脸上依旧不露声色,只是藏在大袖之中的拳头握得更紧,故作迷惘地道:“恕晚辈孤陋寡闻,敢问这是哪一处界域?有何凶险之处?”
范玄清摇了摇头道:“此界少有人知,其诡异之处更是不为人知。”
接着,又看着张原幽暗不明地神色笑道:“你是想问,为何选中了你,甚至不惜许以真传之位,是吧?”
张原不语,只是默然一揖。
“也罢,既然说到了这里,我便全数说与你听,免得你猜忌不休。”
“你可还记得,前些时日,我宗招录门人时,用来测验资质的那道虹桥?”
不待张原说话,范玄清有些感慨地道:“那不仅仅是测验灵根,还有判断异种的功用,以防妖魔化形,渗入我宗门之内图谋不轨。却没想到,不但遇见了你这个天位道基之人,以生莲之法险些蒙骗了过去,还展露了一种难得的根骨。”
“那方世界,虽然灵物遍地,却不是人人都可去的地方,若非少数身怀特殊根骨之人,到了那里就会被同化,污染,变成不可名状、无以言表的诡异存在。”
“而你,就是这少数人之一。”
“你,愿否?”
……
妖首之上,范玄清的人影已经不见,唯独留下张原一人,凝视着渐行渐远的金海郡。
直到此时此刻,那种离乡之愁才慢慢涌上心头。
此行远离故土,求的是长生久视,逍遥世间,求的是我命由我,不为他人宰割,可他偏偏不断地陷入一个又一个局里面。
或许万界并一,本身就是一盘宏大的局,无论修士还是妖魔,都要在这盘局中奔走求活。
张原没有马上答应范玄清的提议,却也没有一口拒绝。
对方好言好语,没有逼迫之意,而是正大光明,以真传之利换取他的效劳,他就有理由审慎权衡一番。
这条件,换作任何一个散修,都会慨然允诺下来。
即便是宗门嫡系真传,也会甘冒奇险,浴血厮杀,不可能一直在温室中成长。
那样养出来的是废物,不叫修士。
张原,也不是畏惧冒险和厮杀之人,这一路走来,他与那些积年魔修又有何分别?
可是,幽界是什么地方啊,那个诡异、荒诞、离奇的古怪世界,充斥着各种各样让他无能为力的恐怖存在,赶不走、也杀不了……
有那么一瞬间,张原想在范玄清面前亮出自己右手掌上的眼珠,让他帮忙想想一个解决之道……
他知道,范玄清所说的特殊根骨,很大可能是这只怪眼带来的误判,并没有真实地推断出他的圣体之身。
然而,他还是放弃了这一打算,在不清楚亮出这个代表被幽界侵染的铁证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发生,一切行事还是小心为妙。
幽界之中,确实资源丰富,随意在路边都能发现不少灵材。上次不慎沦入幽界,遇见沧澜宗的三个修士,说是替师尊向阳子寻觅某种物事,虽然最后狼狈逃窜,消失在张原眼前,却也说明的确存在某种安全离开的法子。
只要小心谨慎,生还的几率的确很高,只是,他已经受到幽界的侵蚀了啊!
谁能保证,再次进入幽界之后,在那样的环境下,他掌中的怪眼会不会再一次长满全身?
也可以选择拒绝范玄清。
毕竟这件事如果不是自愿,基本不可能强迫他来进行,在排除对方会发难的前提下,就算范玄清不赶他下船,他到了彼方世界后,又该何去何从?
以自己的天位道基,他不怀疑自己在一些小宗门小家族内得到上宾待遇,但于长远来说,那样的选择对自己的帮助太小太小。
唯有大宗门,唯有真传之位,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可是以他的废材资质,纵然看在天位道基和根骨的份上,也最多给予一个内门身份,或许经过若干年的努力后,他也能晋入真传……
这样一来,照样会在厮杀中出生入死,比起幽界来,又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无形中消逝的宝贵岁月,又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
如今真传之位,近在眼前。这个险,冒是不冒?
不知不觉,在船上的日子就过去了两个月,对于窗外茫茫无际的大海,一开始还新奇不已的魏云水渐渐厌倦下来,每日的修行也打不起劲头,时常恹恹无力地趴在窗前,观看着时不时溜过海面的巨禽和海妖。
不得不说,在船首巨大妖头的震慑下,这艘巨舰得以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若是麻烦来临,那就不是能够轻易解决得了的大麻烦了。
“大兄弟!大兄弟!”
范统像一只奔跑地巨大猪妖,经过这些时日的修炼,脚步愈发沉重,踏得走廊里轰轰作响。
然后不告而进,窜进张原的舱室内,满脸胀红地道:“他妈的,今天的道法演练俺竟然输了,那死瘪犊子竟然用了法器,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魏云水使劲地瞪了这大胖子一眼,不情不愿地从张原身上挪开。
范统可不怯她,同样瞪了过去:“你瞅啥?成天赖着俺大兄弟还有理了你?”
魏云水气结,狠狠一跺足,大发娇嗔道:“死胖子,你说什么你,他是我夫郎,我不赖着他还赖着你啊?”
“得得得得了吧你!”范统回呛道:“俺才不稀罕,一年就吃光一千灵石的败家娘们,怎么没把你撑死?”
“你!”
魏云水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