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苏洲噎得够呛,但郭东仁还是跟苏洲签了合同,买下了《阿莲》的录音录影制作权,以及其它一些方面的作品使用权,并直接用现金支付了保底金。
临走前,不愿死心的郭东仁,让苏洲仔细考虑下到他们公司做歌手的事,苏洲这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表示如果哪天有了做歌手的想法,一定会先考虑大洋影音。
回到单位继续工作,三点多,苏洲接到了个电话。
电话是他母亲孙香芸打来的,母亲在电话里哽咽着说,他父亲在调解村里人的矛盾时,被人一不小心推下了水田,结果砸了脑袋晕了过去,这会儿已经被送到市里的人民医院抢救。
苏洲听了大吃一惊。
耐心地安抚好母亲的情绪,他连忙和副主任请了假,急忙忙地回家拿了存折,直奔到汽车站。
还好,时间尚早,去珠江的车有不少。
买了最近的票,苏洲一路辗转赶到珠江人民医院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
医院的人大部分已经下了班,但还有值班的医生在,苏洲好一番打探,才得知他父亲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刚不久前已经被送到住院大楼。
急冲冲地赶到住院大楼,找到父亲所在的房间,苏洲推开门,一眼就见到了父亲和母亲。
父亲苏建成正躺在病床上,脑袋和左脚都打着绷带,似乎睡着了。
母亲则是握着父亲的手,全身心都放在父亲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进门。
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苏洲疾步走到母亲身边,轻声叫道:“妈。”
孙香芸闻言急忙转过身。
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用急着来嘛。”
她打电话给苏洲时,那是心慌意急,深怕丈夫有什么闪失。
可苏洲还有工作,明天又就是周六了,便让苏洲先等她这边通知再说,没想到苏洲这就过来了。
她刚刚还想着要和苏洲打个电话呢,又不太放心不敢走开,犹犹豫豫的,结果苏洲自己到了。
“怎么能不急。爸怎么样,严重吗?”苏洲看向父亲道。
父亲气色很差,面色一片惨白,毫无血色,脑袋更是肿得都有些变了形,显然伤得相当严重。
他其实对二老没多少感情,毕竟他们不是他的生身父母。
可现在看着父亲的样,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揪心。
孙香芸忧虑地看了丈夫眼:“醒是刚才醒过来了,但医生说是脑震荡、颅内出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腿呢,伤得严重吗?”苏洲关切问。
说起丈夫的伤势,孙香芸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可不想让儿子看见自己掉泪,她连忙抬手擦了擦眼睛道:“腿还好,就是骨折,主要是脑袋正好砸到了田坎上,医生也说不好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爸醒来时清醒吗?”见母亲落泪,苏洲急忙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包纸巾递给母亲。
“还算清醒,醒来就叫了我的名字,但说不清楚话,我也没敢和他多说话。”孙香芸摆了摆手,没有接苏洲的纸巾。
她知道这种纸巾要三毛钱一包,她可舍不得用,还是留给儿子自己用的好。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村里人怎么闹起来的?”见母亲不接,苏洲只好把纸巾放到了病床旁的床头柜上。
他其实有点奇怪。
父亲去年就被调到镇上工作了,照理说不应该在村里发生事故才对。
孙香芸努力控制着情绪道:“今年不是天旱吗,早稻都没什么收成。这会儿又要种晚稻了,大家都缺水,就为争水打了起来。早上打了一次,送了好几个人住院。下午还要打,你伯伯就打电话给你爸,让你爸赶紧来调解,结果就出了这事。”
苏洲闻言一时无言。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村里人为了种田争水的事,他都有所记忆。
这会儿农村人还不像后世那样纷纷出外打工,大部分人还是靠着种田维生。
没水怎么种田?
于是争水就成了常态。
但闹出这么大事,而且还是家里人遭殃的,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沉默了好半晌,苏洲方才开口:“会没事的。”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希望父亲能早点好起来,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恩。”孙香芸轻声应了声。
她现在很担心丈夫的伤势,但有苏洲在,她心里多少踏实些。
担忧之余,看着身边已经长得可比她高多了的儿子,她又有些庆幸。
幸好儿子有出息,考进了省中专,还分配了个好工作,要不然,她现在指不定还得担心苏洲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呢。
而现在苏洲既不需要她担心,还成了她最大的心理依靠。
这时,她才蓦地注意到苏洲的衬衫汗津津的,头发也黏到了额头上。
想到他这么急着赶过来,肯定还没吃饭,她急忙问:“你吃饭了没?”
这可问得苏洲饿了,回道:“没。妈你没吃吧,要不我现在去买点快餐回来,我们一起吃。”
“好。”
孙香芸其实一点胃口都没,完全不想吃饭。
但儿子在,怎么都得吃点。
苏洲没有马上出门里拿出之前从郭东仁那拿到的钱,递给母亲道:“刚我在门诊那里已经把医疗费和住院费都结过了,这些钱,你先用着。”
孙香芸吓了一跳。
苏洲手里的钱可不少,全是一百块头,少说好几千的。
别说苏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