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达望着汪氏可怜的模样,又想到汪氏含辛茹苦带大儿子,给二老养老送终,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
“那你以后再也不要去找许小姐的麻烦。你能不能做到?”朱弘达给汪氏亮明了自己的底线。
“能,我再也不会去找许小姐了。弘达,你搬过来,跟我们一块儿住吧,这里这么大,就我们娘俩住,太浪费了,心里面总是空落落的,我看那个吉祥里的条件根本就没法跟这儿比,你就在这里住些日子,享享福吧。”汪氏可怜兮兮地恳求朱弘达。
朱弘达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这儿各项条件都比吉祥里好得多,只不过那儿有他的牵挂,而现在汪氏这一闹,他觉得自己都没脸进那个弄堂了。
“好吧,我就搬过来住一阵吧。”朱弘达叹了口气,答应了汪氏的请求。
汪氏听见朱弘达松口了,心里一阵狂喜,连忙招呼儿子:“宗儿,去,给你爹换双拖鞋。”
宗儿跑到鞋箱那儿,拿了一双拖鞋放在朱弘达的面前,朱弘达望着宗儿,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爱又怜地说了一声:“宗儿也八岁了,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明天我去找教育厅的冯厅长,让他给宗儿安排一所好一点的小学。”
一听说朱弘达要给儿子安排学校,汪氏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激动:“宗儿,你爹心里还是装着你的,还不快给你爹磕头。”
宗儿望了娘一眼,便跪下了,给朱弘达磕了个响头。
“啊呀,城里不兴这一套,宗儿,起来吧。”朱弘达望着汪氏那种乡下人的做派,心生厌恶,便站起身来,朝着楼上走去:“我累了,我去楼上躺会儿。”
第二天上班时,姜则通把一份电报放在朱弘达的面前。
“站长,这是昨天截获的共党电报。”
朱弘达扫了一眼电文:近日有人来你处。
朱弘达摇了摇头:“这没头没尾的就这几个字,让我从何查起?哎,姜处长,你们已经捕获了不少共党的电报,有没有找到那部电台的具体位置?”
“还没有,我们只有一辆侦听车,这些天一直在街上转悠,还没有找到共党电台的确切位置。”姜则通面露难色,确实,他现在人手和设备都短缺,要想抓获共党电台,就像是大海捞针,全凭运气了。
“看来你们要加大侦听力度,要增派人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听,一旦发现可疑电台,立马锁定。你把这份电报交给谭处长,并且转告他,让这个变色龙多传递一些消息过来,我们现在真的是有点盲人摸象的感觉。”朱弘达对目前共党频繁的活动束手无策,很是无奈。
“是,我明白。”
“去吧。”
朱弘达向姜则通挥了挥手,姜处长便知趣地离开了。
朱弘达往椅子上一靠,想着最近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不禁叹了口气。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只心上人送他的不锈钢酒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再拧紧盖子,又开始欣赏把玩这只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酒壶。
明峰在光影照相馆里已经待了两天两夜了,第三天的晚上,当明峰正在跟虎仔下象棋时,有人来敲门。虎仔连忙去开门,是个陌生的中年人,明峰一转头,眼里马上露出喜悦的目光,来者正是黄政委。
“老黄,你亲自来了?”明峰没想到黄政委亲自出马。
黄政委微笑着点了点头:“进去谈,明峰。”
明峰向虎仔递了个眼色,虎仔明白,便探出头往外面望了望,见没人,便关上门,而明峰和黄政委则上楼到休息室里详谈。
胜男连忙坐在明峰刚才的座位上,招呼虎仔:“虎仔哥,你教我下棋吧。“
“好啊,来,先把象棋放在棋盘上。“虎仔手把手教胜男下象棋。
明峰和黄政委进了休息室后,明峰连忙把房门反锁上。
“黄政委,到底什么事,让你亲自跑一趟?”
“是这样,上两次你们来电告知,我们根据地里有保密局卧底的事情之后,我和司令员就决定,暂时不用电台跟你们联络,还是靠人力传递情报,今天我来就是跟你先落实一下今后我们情报传递的办法。”
“对,目前看来,还是这样保险一点。”明峰赞成黄政委的做法。
“我会在浦东杨家渡安排一个交通站,派个交通员驻守那里,如果你有情报要传递的话,你去杨家渡渡口找姓梅的船家,联系的暗语是:船家,我要摆渡到外滩去。回答:我们的船只去董家渡。明白了吗?“
“记住了。“明峰暗暗记下接头暗语。
“若是苏北方面有任务要下达的话,他也会直接到这儿来找你们接头,暗语是:我有一张全家福,可以翻拍修片吗?回答:可以,但要等两周时间。随后他会说:慢工出细活,我等得起。”
明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黄政委,这两套接头暗语可以告诉昱霖吗?”
“当然,而且是必须的,因为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所以这里的事情基本上得靠昱霖同志了。“
“什么任务?“明峰双目炯炯地望着黄政委。
“你去一次江阴。”黄政委给明峰下达了任务。
“江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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