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雷关回望,云蒸霞蔚的的方向。
紫气东来之地,万国朝圣之邦,此时的大周气运正盛。
“想来,是小王子的降生给大周带来了好运道。”耿丁坐在虎踞龙盘的关口,定定地想着:“然而,这云气四合过紧,要冲移位,恐要生变啊!”
打雷关隐没在西山山脉之中,是进入大堰河村的必经之地。
真正知道此关碍之艰险的世间人并不多,年长些的知情人想来都已经仙逝了,毕竟,由师父设下的藏身禁制叫打雷关消失在世间人的记忆里已经经年。
独独,只有个别的军队,还保有着传说中打雷关的地图,而那被传承下来的地图都已经有百年之久没有再被更新过了。
耿丁心下捉摸着,自己的冥王咒功法虽然抵制得了那季家军的几位青衣斥候,但由于习得此功法的时间太短,自己没能够将这个功法修炼到家,也只可用于防身,没法运用于野战攻击。
隐隐地,他仍然感觉到自己修习的冥王咒中有着无法弥补的缺陷,但眼下的自己接受冥王咒的时间尚浅,还没有能力去察觉和修正它。
如今,冥王大网已经被缩为一股红流苏,佑护着摸鱼子和婴孩上路去了,想到这里,耿丁又有些担忧起师弟来。
夜晚来的很快,加上迷雾涌现。此时,打雷关伸手不见五指,除了关后那遥远的山谷深处,隐有星点萤火穿透迷雾闪烁不定。
往往,那萤火在悸动了几下之后,星星点点慢慢变小、变弱,也就无声无息地泯灭于远方了。
此时,整个关前关后,都沉浸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糟糕!怎么起伏连绵的崇山峻岭不显身形,却在黑暗中让人感觉如五行压顶?耿丁吃了一惊。
关前关后,无数涌动着的硕大身影在向自己慢慢、慢慢地靠拢,耿丁心下疑问,这又都是些什么呢?
夜色如酱,风起萧瑟,耿丁陷入到一种如痴如醉的mí_hún状态中。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醉得直要跳出心口,神识里更是翻江倒海……
事不宜迟,耿丁一手握剑,一手捏住河关穴,企图压制住这不知何来的外力。
他知道自己此时要保持冷静。只有静候,此时中毒的他只有选择静候着敌人的来犯。
……
两座大山之间,是唯一的一条河谷。
无音谷,顾名思义,就是从来没有回音的谷地。
天黑之后,摸鱼子选了个地段,背着风仔细地啃食了那鸡腿骨上所剩无多的鸡肉。
他放了白马,让它在河边歇息。此时,少一正安心地睡在他怀中。摸鱼子已经习惯了小儿少一没事就睡觉、有事就起来看热闹的脾性。
无音谷,让摸鱼子想起自己少时跟着师父,常在此练功。
那时,摸鱼子可没少吃师父的爆栗。嘿嘿,倒是总有大师兄护着自己,结果,师兄的脑壳鼓包不断,外号就是“释迦头”。
摸鱼子想,多年后,又是师兄在此设置下毒瘴、把守住打雷关,他一再地为自己护持,让摸鱼子不禁心下感激不已。
摸鱼子步行着,将马牵回山谷的入口,他手扶马头,低语叮咛了几句后,让马儿自行回程云中。
无音谷里灌木丛生,沿河道路崎岖狭窄,摸鱼子觉得还是步行着有利于隐匿踪迹。
摸鱼子攒足气力,先潜了自己的声息,又将少一的声息用真气圈罩住。
两边山势陡峭,让行动变的极其缓慢,山谷潮湿泥泞、河道旁多刺玫、剑草,几处地点已被泥石流阻断了。
用神识一点一点地搜索四周,摸鱼子终于找到了那缕自师傅授课时就埋在谷底的、时隐时现的无识纤毛。
这纤毛,就是走出无音谷mí_hún阵的唯一线索。慢慢地,背着少一的摸鱼子沿着纤毛上的指示,匍匐着前行。
……
打雷关上月黑风高,四下里野兽们压抑着气息,小心地向关顶凑近……
此时,耿丁不明就里地已被醉得五迷三道,迷雾中的他失去了清醒,更不要说可以保有既往的警觉。
在耿丁眼前,此时,自己那过世的媳妇儿又回到了十八岁时二人初见时的摸样,她身穿靛蓝花布小衫,用白藕一样的手臂在为耿丁加衣。
耿丁眯缝着眼睛,细细打量着自己的俏娘子。“不必,不必——”耿丁摆手,他闻到了危险,本能地想要推却娘子的手臂。
然而,这毒已经麻痹到了神经,靛蓝小衫还在眼前晃动,温软侬语还在耳畔呢喃……他老人家有些把持不住了,他要一把搂住娘子,回去过田园牧歌的逍遥日子去……
“擦——”耿丁的轻剑瞬间给缴械落了地,耿丁的上衣也被无尽黑暗中的热浪给灼烧得让他撕扯个不停。
把持不住了!耿丁心知不好。
情急之下,耿丁只得循环往复地心念冥王咒。
虽然咒语因耿丁中毒而被念诵得前言不搭后语,没能把那冥王咒的威力给真正显露出来,但,总算在念诵之中,咒语起到了些微作用,帮助耿丁恢复了一点清醒。
他的双手没再继续撕扯自己的衣服,因为已经被自己强制着给按到了泥土中,深深地扎入地下一尺有余。
此时的耿丁正了正神。
弥漫而上的“黑色”,自耿丁意识到危险的一刻起就在蓄势待发,然而,这黑色又停住了脚步,隐而不发。
原来,黑色和这打雷关上的黑夜已融为一体,直坐等着耿丁于迷雾中中毒益深,好取得最佳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