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遗失的云图>第四十四章 秋深论繁情
们组成队形,每年都在同一个时间南渡。这,就是万种繁情中的一个表现。

“还有,你不是喜欢看一滴滴的水在檐角饱涨,然后落入瓦罐吗,当发出‘咕咚——’一声的时候;再有,那村口不知储备冬粮的寒号鸟所发出的倾尽一生的歌唱……这些,都是繁情的所在。

“要说,这世间最美妙也是最难懂的繁情还当属人类男女之间的情感,啧啧!哦,当然啦,你还很小,不懂这个。”耿丁说着说着发觉好像跑了题,幸好自己又及时给拉了回来。

让耿丁这么一说,少一突然想起入山之前咕咕给他的那个用力一抱,他心头一热,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男女之间的情感。

少一虽然想了一下,却依旧不知所以,他耸了耸肩,随即把这个问题放在了一边。

“繁情是什么东东?能当饭吃吗?!”咕咕淋干了盆里的青菜,她刚蒸上了米饭,这会儿就开始炒菜有些早,于是她决定抱着银杉木先去打坐,她走过这二人身边时忍不住就“繁情”这个话题嘟囔着。

咕咕一向信奉自然主义,对繁情这种话题很不“感冒”,本着想吃就吃,该睡倒头就睡的精神,一切矫情、伪饰在她这里都没有市场。

“繁情?世界最初不是一个‘一’吗?怎么就千变万化出这么精彩的种种繁情的?”少一一脑子疑问。

他边想边和耿丁探讨着,说:“村长你说,这天底下的‘繁情’还真的很闷骚哈,明明万种风情,可每一种美好都既不邀宠,也不扎堆儿,兀自根据自己的性情,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舒放、来表达着。

“村长你看我说的对不对,要不怎么孔雀在深山里独自开屏,猪笼草偷偷食昆虫,田二爷沾沾自喜偷看洗……?”

耿丁瞪了他一眼。少一见状,赶紧打住,但即便这样,也不妨碍他重新换了个例子,继续忙不迭地说了下去:“看来呢,这繁情啊实是万物的本性,天地既生‘我’,‘我’若不表达自我就憋得慌,村长,就跟我现在对你唠唠叨叨个不停一个样。

耿丁肯定地说:“的确,众生平等,你看,万物汲取了阳光雨露,定要自我生长、壮大……就更有了‘万物生长’、‘万物留情’这种种止不住的力量。”。

耿丁因着“繁情”这个话题,想起了自己那过世的媳妇对自己的种种好,不禁悲从中来。他定了定神,继续引导少一,说道:“繁情只为自己而生长、而表达,可是,这表达一旦出现了,就已经是自然的一部分了,不啻为一种天地间存在的能量了。”

少一听后恍然大悟,说:“哦,怪不得呢,繁情本不需要他人关注,可是,他人却能在发现那‘繁情’时被感动到、被影响到。这就好比我吧,大西山的雪巅始终沉默着在那里,可在我看来,我一天没能攀登上去,就一天难过着。

“所以呢,孤山的雪巅虽然是自我的,自成趣味的,不需要别人关注它,但是我这个‘他人’喜欢看它的雪巅,爱它的风景,就不知不觉被它感动了。本来呢,雪巅和我没有联系,但是因为有了一个攀登的事情,也就和我有了某种联系。所以呢,雪巅自己并不知道,但实际上,当我远远地眺望到雪巅时,我就觉得它的存在就是在等我,等我再回去。”

耿丁听了少一的感悟,若有所思。

少一仍然自顾自地继续思考着这个话题:“村长你说悲欢共荣的你、我、他,所有万物的‘繁情’,合力在一起,是不是积少成多,也成了天地间的大力量、大感动了?说不定能海枯石烂,天地扭转呢!”

耿丁赞赏地点点头,却又怕少一变得太过多愁善感,于是,假意地说:“要学咕咕那样,不走心、不共情,这,也是冥顽不化的造化。”

咕咕隔着二道门,陈声对耿丁说:“老人家怎么说话呢?!”

耿丁听后惨惨地陪笑。

咕咕又隔着门对少一说:“虽说你不爱说话,这一开口,就又话匣子停不下来。你这也是繁情的表现吗?表达为口干舌燥、脸颊发烫,诊断为马蜂上头、痰多血瘀。”

少一习惯了咕咕的挤兑。他也不反驳,兀自停留在自己的思考中,隔了半晌,他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又隔了半晌,他慢条斯理地说:“没准儿啊,繁情……还是暖光激发天地的产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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