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听着外面传来的敲门声,书房里秦玉文放下手中书,略带些烦躁的问道。
学校一直在补课,今天好不容易放了一次周末。
不过,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否则就只能去复读了。
所以刚吃完饭,他就开始复习功课,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只是,正当他思考问题且刚好有了灵感时,却被这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
“小文,去开门”他听隔壁厨房的母亲说。
“知道了!”秦玉文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真是的,我还复习呢。”
虽然嘴里嘟囔着抱怨,但还是听话的去开门了。姐姐去世,家里就剩下他一个孩子,他不想惹父母生气。
从温暖的屋里走出来,被外面的寒气刺的他打了一个冷战。
一边走,一边心里还琢磨着刚才那道困扰自己挺长时间的函数题。
“哎!要是姐姐还在的话,她肯定会的吧。”
想着想着,心里就是一痛,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准备开门后,赶紧回去复习。
可当门打开的瞬间,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后,他知道,今天自己恐怕复习不了了。
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好奇敲门的人会是谁。
毕竟,父亲虽然身居高位,但大多时候都在外任职,而燕京家里的地址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所以,一般能找到这来的,除了关系比较近的亲戚外也就只有父母的朋友。
亲戚们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来,即便有事也会打电话。而父母的朋友中,找父亲的话会直接打电话给他。
因此他估计,来的人要么是母亲的朋友或者同事,要么就是街坊邻居。
然而,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想过开门看到的,会是眼前这个自己曾经一度非常崇拜,并且一直以为会成为自己姐夫的人。
那个记忆中一直带着他玩,他被人欺负后永远在第一时间帮他出头,就像亲哥哥一样对他好的人。
“小文,……”看着开门的秦玉文,李然想先打个招呼,但话出口之后就发现自己嘴里干涩,说不出话来。
同样,秦玉文开门后看着他,也是一眼不发。
几个月前,当家里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他就和父母飞速奔向医院。
只是当一家人到了医院,看到的已经是病床上冰冷的尸体。
曾经美丽的面孔已经苍白无比,汗水沾湿发丝贴在脸上,两只手紧紧的捏在一起。
那个瞬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秦玉文根本没办法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他不相信那个温柔善良、美丽优雅的姐姐会这么突兀的离开。
但既定的事实无法被改变,他再怎么不相信、不接受,姐姐还是回不来。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恨死了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人,那个罪魁祸首。
但当那个人来到医院,趴在病床前嚎啕大哭的时候,秦玉文看的出来,他也很伤心。
在医院的那几天,他连续几天时间不吃不喝不睡,麻木的忙着料理后事。那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样子,让秦玉文根本恨不起来。
尽管恨不起来,但他又实在放不下。每次想起姐姐,心里一阵一阵的疼,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然。
于是,因为这种复杂的感情,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只能这么沉默的看着李然。
最终,李然旁边的母亲顾玉书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她问秦玉文道:“小文,你妈妈在吗?”
秦玉文反应过来,忙说:“伯母您好,快请进,我妈在里面。”说着就让开了门,请他们进去。
院子是个标准的一进四合院,但面积不小,还种着一棵柿子树。
李然对院子有很深的记忆,因为记忆中他和秦玉清的爱情就是从这个小院里开始的。
跟着秦玉文进了院子,里面秦母赵明珍听着动静后问:“小文,谁来了。”一边问,一边就走了出来,迎面就正好看到了抱着孩子的李然和顾玉书。
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怔怔的站了几秒钟,然后她就淡然的请李然母子进了屋。惟有从她瞬间变红的眼圈和紧绷的手,才能看得出她心里的波动。
进到屋里,把平平、安安包裹严实的毯子解开。两个小家伙好奇的看着周围,小脑袋转来转去
“安安快看,这是姥姥,这是小舅。”
眼见两个孩子吸引了秦母和秦玉文的目光,母亲顺势指着两人给安安说道。
安安才不到五个月大,自然什么都听不懂,事实上她是为了给两人介绍安安而已。
“安安,你是叫安安吧,来姥姥看看。”
无论什么时候,孩子都是大人间的调和剂。而对于自己的亲外孙,秦母自然非同一般的喜爱。
“这是安安,是姑娘。阿然抱着的是小子,叫平平。”
把安安接给赵明珍,顾玉书继续跟她简绍两个孩子。
“平平安安,真好啊!要是清儿还在……”
看着两个孩子酷似秦玉清的长相,赵明珍忍不住就想起自己可怜的女儿,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
“人死不能复生,玉清泉下有知要是知道你这么伤心,她也会难受。”顾玉书安慰着,但却一点用都没有,赵明珍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怀里的安安看着自己姥姥哭,好奇的用手指沾了姥姥脸上的眼泪,就放进了嘴里。
苦涩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