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孙长老再度找上了苏幕遮这里。
无他,今(日ri)一战,两宗真正拼到了凄惨的境地,连元婴老怪都陨落了一位。
尤其是因为苏幕遮这里,正是因为他的三十三天锁神阵,壶天道宗的结丹老祖们更是损伤惨重。
若是说之前壶天道宗的修士想要灭杀苏幕遮,多半还是出于维护宗门威严的话,那么如今要杀苏幕遮,更多的则是为了血仇。
不管怎么说,苏幕遮这里,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出现在战场上了。
此事苏幕遮自己也晓得,故而刚刚见到孙长老,还未等孙长老开口,苏幕遮这里却行道礼,显得异常正式。
“寐丹贤侄,你这是……何至于行此大礼?”
苏幕遮表(情qing)悲戚,似乎心中有所愧疚一般。
“晚辈惭愧,隐瞒了前辈一些事(情qing),却总觉得不吐不快,如今更是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孙长老面露诧异,似是未曾想到苏幕遮会有这样的说法,双眸之中更有复杂的眸光闪烁,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声音倒还算是平缓。
“哦?不知是何事?说来无妨。”
苏幕遮不再躬(身shen),面容却依旧恭敬,愧疚之色更浓。
“晚辈……并非散修。”
孙长老似是恍然,笑道:“哦?不知贤侄师出何门?是哪位魔道巨擘,本尊也曾思忖过,自问若是散修出(身shen),贤侄断然成就不了这等无敌势,若是说隐瞒此事,倒也合乎(情qing)理,如今说开了,本尊又何至于动怒。”
孙长老此人实在不像是魔道众人,当(日ri)出手的时候,苏幕遮也曾经惊鸿一瞥,这位如今和善的老者,与人斗法起来,可是凶狠的厉害,如今反而慈眉善目,若是披上道袍,说是壶天道宗的长老,苏幕遮都会相信。
话已经至此,苏幕遮便从怀中恭敬的拿出了楚涵的掌座令牌。
“前辈高义,晚辈更加惶恐了,说起来,晚辈倒也算是出(身shen)名门大派,只可惜……至今却不曾见证宗门一面。这是家师令牌,说是手持此令,可去悬月魔宗,认祖归宗。”
“悬月魔宗?不知令师是?”
“家师,玄龙峰,掌座。”
饶是孙长老的城府,如今都变了脸色,双眸更是恍若鹰隼一般锐利,直直的看向苏幕遮手中的令牌。
令牌之上,有墨色玄龙飞舞,这枚令牌,百余年前,他曾经见过!
当然,重要的并非令牌,也并非墨色玄龙,而是其上所带有的,楚涵的气息!
元婴强者!
只是那一缕气息,孙长老却恍若面对天堑一般,高山仰止,瞬息之间,竟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涨红。
同是元婴境界,然而也有三六九等高下之分,显然如今已经极其明显。
孙长老诧异的看向苏幕遮这里,苏幕遮更是借此催动(肉rou)(身shen)道,气血翻滚之中,更是隐约有龙吟声传出,微不可查,却被孙长老捕捉到了。
悬月魔宗(身shen)为南域魔道魁首,九峰之一,孙长老又如何认不出这是《黑龙魔经》。
饶是孙长老这里,都过了数息的时间,才逐渐转变过脸色来。
“呵呵,贤侄好造化,竟然拜师墨漓道友,说来数百年前正邪之战,老夫还曾与墨漓道友一同出手,如今岁月沧桑变化,却不曾想,墨漓道友的弟子,也已有无敌势。”
“前辈谬赞了。”
“哪里哪里,贤侄今(日ri)将此事说与老夫听,可是已经有了计较?”
“正是,不瞒前辈,衍魔谷的战场之中,晚辈已经不适合再出手,恐有(性xing)命灾祸,如今听闻宗门也与佛门净土开战,弟子虽未回归过宗门,却也欣喜玄龙峰,正要代师尊回归宗门才是,也算是认祖归宗。”
孙长老捋着胡须,笑意更浓。
于他眼中,又如何权衡不出,一位寻常散修和圣地大教天骄道子那个(身shen)份更为珍贵一些。
听闻悬月魔宗这些年的消息,那位玄龙峰的掌座云游天下数年,如今已不知在何处,想必这寐丹子,便是途中收下的弟子?如今奉(身shen)份令牌归来,正有认祖归宗之意。
可是听闻此子又和玉瑶是故旧。
分明可以径直回归宗门,却先来的衍魔谷,寻找玉瑶。
如今看来,两人皆是宗门的天骄道子,同为魔道,本(身shen)衍魔谷便与悬月魔宗交好,若是等寐丹子晋升结丹,自己或许可以前去拜访玄龙峰的几位宿老,若是能够撮合两人……
这般想着,孙长老的心思瞬间活络起来,看向苏幕遮的目光更是和善。
不像是看贤侄,更像是在看贤婿一般。
“也罢,贤侄确实不适合再出现在战场之中了,认祖归宗也是应有之意,倒是贤侄,(日ri)后得闲,可多来衍魔谷,你与玉瑶乃是故旧,应当多走动才是。”
……
三(日ri)后,苏幕遮告别了有些幽怨的玉瑶,带着霓霞,两人凭借着孙长老的指点,避开了两宗战场的所在,朝着悬月魔宗的所在疾驰而去。
沿途之中,霓霞看向苏幕遮的目光更是复杂。
“怎么这般看我?”
霓霞摇摇头:“三(日ri)前为你护法的时候,我只知道那女人神秘莫测,未曾想竟然是玄龙峰掌座!那可是元婴老怪!竟然被你这般拘(禁jin),如今我才方知,当(日ri)被你算计,着实不怨他人。”
这等算计,如何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