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风和日丽,周白真切的体会到了新郎的苦楚,古代婚礼步骤极为繁琐,三日前便不得与红玉再见,这让周白颇为不适,平日里两人同进同出倒也习以为常,现在被一墙之隔不能相见。
身在古时他当遵守古礼,不会学着其他主角弄个婚纱教堂之类不东不西,崇洋媚外。
然而在这三日里,昆仑方向却一直无人赶来。虽然见不到红玉,但是心中那根若有若无的牵连让周白感觉到了红玉内心的失落。梓英对她如师如父,家中只有三位弟子,对她而言也是仅有的三位亲人,即便当时想要抢夺她,她也没有心生杀意。
如今人生大事,若家中无人前来,对她来说怕是最大的憾事了。
沈判正与顾惜之在旁下棋,说也奇怪,这沈判看似憨货但棋力惊人,竟能与顾惜之杀的有来有回,时而灵犀一指让顾惜之手忙脚乱。周白在旁看了片刻,作为围棋小白这种程度的博弈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发现完全看不懂后才放弃了观战的打算,望着天边弦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判余光扫了一眼发呆的周白,开口道“为人处世当念头通达,若有所思去做便是。”顾惜之闻言徒然一愣,一子下入劫中,目光如炬“老沈,该你了。”沈判转头看回棋局徒然一惊,“以死求生之法你都能想到?老顾,我那话可不是说给你听的啊!”
周白目露精光,黑白双线脱手而出,隐于虚空之中。
大喜之日,周白方才见到了身着大红婚服的红玉,红纱轻薄掩不去如花美眷,花瓣漫舞醉了如玉佳人。
当牵到红玉温润的小手时,周白便已经痴了。
两人不喜喧哗,故而没有红毯铺路十里唢呐的布置,婚礼简单却不简陋,下座宾客都是熟识之人,或是神道或是妖鬼,唯独少了道门修士。
就在三拜之礼结束时,天外一道玄光自西方而来,气息亘古悠长,不像中原修士。
“渡心。”红玉喃喃道,眼神中流露一丝欣喜。
.....
渡心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和红玉传音说了些什么周白并不知晓,只是红玉脸上的笑容多了分释然和解脱。
不过....临走时那句“若负了我家师姐,截教定不饶你。”让周白也不禁摇头轻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吗?
洞房花烛,一整日的吵闹在此刻归于平静,两人相视一笑便是永恒。
烛光灭去,周白轻轻抱起红玉拉下了床前的帘帐。
“归无。”
“宿主,何事?”
“闭眼闭耳,关机滚开。”
“........”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周白彻底明白了这句话,待到睡醒之时已是午时左右,红玉躺在怀中目光如水的盯着他,甜如蜜柔如水化人心。
数日之后。
沈判顾惜之前来拜访之时,发现院前的店铺已经被整顿一新,上书二字《聊斋》,一字苍劲浩渺借由浩然之力凝聚而出,气息不漏半分;一字为剑意所化,远在无上之外,无法置评。
沈判感叹道“单凭这两字,怕是世间无人敢夺门而入了。”两字气机交融好似浑然一体,即便是他,若是轻易接触,怕是会身受重伤。
扣门而入,却是一间小小茶舍,屋内仅有一桌一案,四壁附有各种诗句,或是婉约或是豪放,或是缥缈或是写实。
香炉摆于桌前,虽以点燃却好似无色无味,沈判惊讶道“这是传说中凤坛香,安定命魂净化元神之用,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想必也只有上古传承的教派才有这般底蕴了。”
周白携红玉从后院走出笑道“沈大哥果然好眼力,这是昨日我与红玉回昆仑截教时带回的凤坛木。”
“周贤弟这是打算开店了吗?”顾惜之绕着周围走了一圈,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墙上的字迹,“贤弟书法之道仍需努力啊,如今虽有个人气象奈何底蕴还是不稳。”
沈判端起桌上玉壶把玩道“老弟这是打算抢老顾的生意,请人讲故事了吧?”
周白笑道“纷扰世间最炼尘心,这个小店不过是一时兴趣所做。为一些烦恼之人解去忧虑罢了。”
“啧~佛度有缘人。”沈判笑道“老弟是想学佛家引渡他人吗?”
说话间门口便已传来敲门声,来人似有畏惧之心,轻扣两声便不敢再敲,红玉手指一点,大门缓缓打开,顾惜之这才发现门外景色居然不在是之前的金陵小巷!
阵阵虫鸣鸟叫不绝于耳,门外繁花似锦草木清脆,远处层山林立云雾缭绕。一个扎着两只小辫的孩童被打开的门吓的徒然一惊,连忙跑开,躲在树后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着屋里的四人。
鼻子抖了抖,好像嗅到了屋中的香气,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进来。
周白招了招手笑道“既然道友有缘,不如进门一叙如何?”
孩童一咬牙从树后走出,向周白行礼道“见过两位先生,两位前辈。”白雾滚滚散去之后原本的矮小孩童变成了黄发垂髫的老人,“在下终南山翁。”
大门一闭,山翁突然感觉门外终南山的联系从一门之隔变为了远在千里,沈判不禁赞叹道“红玉,你竟有此手段?!”
红玉颔首一笑,目光看向有些坐立不安的山翁“道友且坐,既然道友愿来,那便是愿意遵守我聊斋规矩。不知道友有何请求,有何报酬?”
山翁深深的嗅了口凤坛香,这才稍微的平静下来,有些局促的说道“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