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鲜血组成的丝线从他周边回流入体,原本正常的身材片刻间拔高了三尺,舍去铁扇,飞廉一拳擂出,便有一柄剑气被直接锤散。
然而他顾得上这漫天的剑雨,却顾不上不断蔓延的剑域。
断剑跌落,隐于泥土,而三人脚下的土地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为了一片长长的土丘。
红玉面色清冷,眼眸中红光闪烁,无穷无尽的剑雨便瞬间在空中停滞。
飞廉喘息几下后,方才有时间环视四周,这一眼便让他本就难看的面色有些惊怒交加。
无边荒原,入目所见,皆是一柄柄的先天剑气凝花作草,看似生机勃勃却又杀机密布,山丘上一棵古树参天,就连自然见多识广的他也并未看出这棵古木是什么灵根,先天本就有数,而这一棵虽是先天却又不在洪荒中的先天灵根之列?
不同于飞廉的气喘,树下俏然而立的红玉看似毫无消耗,清风阵阵,红衣飘飘,全然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
作为大罗金仙,尤其是成道于荒古时期巫妖争霸的妖族大圣,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女子压制,更可气的是对方才不过金仙修为?这让飞廉颇为羞恼。
目光看向红玉身旁的周白,飞廉嗤笑道:“‘郑什么黑’,她的实力我认可了,她可以问我,你想问什么,让她转告我就行了。”
红玉冷哼一声,正要唤起飞剑,却被周白伸手拦下。
周白似笑非笑的看向飞廉,合掌笑道:“如果想事先看一下我的实力,飞廉妖圣早说就是了,何必惹恼我家夫人。”
玄光乍现,整个剑域以周白为中心,如潮水般飞快褪去,然而不等飞廉松口气,他就发现自己并未回到山林外的草坪上,而是置身在了一处灰蒙蒙的世界之中。
杀气森森,阴风飒飒。
周边剑气穿梭,四方剑影虚幻。
“这是.....”飞廉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四方竖立的巨剑幻影,却发现周边的剑气已然逼近了他身边。
一道无形剑气悄无声息的从身旁划过,飞廉闷哼一声,不禁捂住了后颈,虽然看不到剑气留下的白印,但他也明白了这隐藏的灰色剑气中的无形剑气,虽不及红玉剑气的锋利,却也有无色无形,无声无息的神通。
恍惚间一座高台在身前升起,飞廉看着高台上的周白和红玉,苦笑道:“我与截教素无恩怨,道友想问什么就问吧。”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所在的位置,居然是诛仙剑阵之中,虽无诛仙四剑,但他也不是天道圣人,如何能敌这洪荒的第一杀阵?!
‘越级不得胜,同境战四人。’飞廉心下发苦,越发明白了白泽要求大家留在北俱芦洲的原因了,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周白摇了摇头,周边的剑气虽然散去,身前却还留着一柄淡灰色的剑影。
剑意浮空而动,剑气吞吐不定,周白轻声道:“受我一剑,无论死活,你我因果皆了。”看着面色惊骇的飞廉,周白平静道:“给你一刻,尽快恢复吧。”
一刻钟转眼即逝,飞廉的心也越发的低沉,当周白真正的唤出鸿蒙剑气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周白刚才只用了无形剑气攻击他。
鸿蒙剑气足以开辟天地,别说他一个大罗金仙,就算是准圣在此,怕是也要避其锋芒。
只因一句‘剑妖’,引来如此祸端,飞廉将心底的苦涩隐去,起身而立,铁扇握于双手。
见到飞廉已经准备妥当,周白颔首示意,剑指一点,鸿蒙剑气瞬间消失。
法阵轰然粉碎,三人重新回到了山林外的草地上,周白红玉面色如常,而飞廉却已单膝跪地,口吐鲜血。
身旁碎落的是他的铁扇,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穿胸而过,留在了他胸前。
“你我因果已了,且回答我,妖师鲲鹏身在何处?”周白轻声问道,看着虽然虚弱,却也在缓慢恢复的飞廉,周白不禁感叹对方的实力。
这一剑他没有留手,而飞廉受到的伤也比当初斩去一臂,险些被鸿蒙之气燃烧殆尽的观音要轻上许多。
林间轻风忽然吹过,一道淡绿色的柔光裹挟着内敛的生机从山林深处蜿蜒而来,落在了飞廉体内。
感激的向山林看了一眼,飞廉伸手握住插在胸前的断刃,一点点缓慢的拔出,随着剑刃的回退,后背的血肉开始缓缓愈合,光影丝带中的生机之前也在不断增加。
直到他面不改色的拔出整截断刃后,洞穿的胸口已然结上了一层新疤。
肉身的伤势容易恢复,被鸿蒙剑气扫过神魂的创伤就只能时间一点点的修复了。
目光低沉的看着周白和红玉,飞廉沉默片刻后,恨声道:“鲲鹏早已不是我妖族妖师,当初如果不是他带走河图洛书,天帝大人又岂会殒落。”
眼眸中杀意涌现,飞廉道:“他常年躲在北冥深处,你们去那里就能找到他了。”无论如何,周白和红玉的态度绝非善意,同为妖族他不便对鲲鹏动手,如果这个叛徒可以死在截教手里,确是再好不过了!
周白摇头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南溟为鸟若垂天之云。这点我们知道,但是在北冥,我找不到他。”
读过这么多作品的周白自然明白北冥是鲲鹏的老巢,然而他和红玉过去后才发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