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余县人民医院“会议室”外的壁钟敲响了第八下。天地完完全全地笼罩在一片黑色世界里,唯有每间病房里的电灯泡映射出来的光亮。在不辞辛劳地陪伴着患者们和家属们的心儿哦!
躺在“内科门诊室”休息的朱玉,终于缓慢地睁开双眼望着围在自己面前的四位中年男人虚弱地说:你们去找那位彪形大汉问清楚,他的同伴是在哪里打伤我姐姐和小遥儿的?我要去看看她俩伤势怎样呀?
闻听此言,路家四位兄弟全都摇着头说:大嫂,你刚才晕倒在地了。咱们吓得魂飞魄散地奔到你身边,谁也没顾得上问那位彪形大汉什么哦!
说着话儿,他们就像约好似的话锋一转:大嫂,你现在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别说咱们都没想起来问彪形大汉,就算已经向他问清楚一切。也绝对不敢让你去探望两位伤者啊!
朱玉一听,忍不住捶胸顿足地哭喊起来: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不好呢?呜呜----,嫁了个丈夫是个“烂好人”。呜呜----,不管我怎么劝说他都不听呀!呜呜----到头来自己送了命。还害得咱姐姐和小遥儿命在旦夕哦!
断断续续地哭着,她摇摇晃晃地硬撑着站了起来。四位女人急忙围过来,将手儿伸向她说:大嫂,你一定是想出去散心。你目前身体还很虚弱,我们搀你吧!
岂料,朱玉却像没看见她们、也没听见她们说话似的。默不吭声地转身走出“内科门诊室”,径自跌跌撞撞地走向这排病房的走廊东首啦!
路家四位兄弟忙不迭地追出去伸手拽住她,异口同声地说:大嫂,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紧随其后,四位女人也跑到朱玉身边气呼呼地说:大嫂,你丈夫不听你的规劝。那是他“打肿脸充胖子”呀!他四位弟弟和咱们碍着你啥了,你凭什么将咱们全都当成空气呢?听说你丈夫受了重伤,咱们四对夫妻好心好意来帮你替他向市、县两级领导讨公道。你这个冷态度,你心里怎么就不觉得过分呢?
猛然,路家四位兄弟眼睛睁得溜圆瞪视着自己的女人呵斥:大哥刚刚离去,刚才又得知朱银姐和小遥儿伤势严重生命岌岌可危。大嫂心里肯定不舒服呀!你却还指望她有好的态度,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再多说一句抱怨的话,就别怪咱对你不客气哦!
话音一落地,他们就仍然转向朱玉温和地说:大嫂,你现在走路的样子就像喝醉酒似的。这就充分说明你还需要足够的休息呀!不如,你告诉咱们想去哪里做什么哦?咱们替你跑一趟,好吗?
路家四位兄弟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意识尚且清醒的朱玉,终于憋不住了:我,想去这所医院的太平间看看你们的哥哥。我,想去告诉他刚才那位彪形大汉说的话儿。我,要让他在九泉之下悔不该当初。犯傻与未来亲家翁郝建作对哦!
听到这里,路家老二路建国忍不住不悦地说:大嫂,咱们大哥既是你丈夫也是你大姨哥。现在的他都已没气啦!你,干嘛还要让他的魂魄不得安宁呢?
这席话,更是深深刺痛了朱玉的心儿。她声泪俱下地哭诉:二姨哥,你现在知道替你哥说话。当初怎么不和三位兄弟一起绑住他、不让他犯傻呢?哼,他害得我这个小姨妹现在家破人亡了。难道,还不该让他知道做错了事情吗?
闻听此言,路建国愤愤然地说:大嫂,圣人尚且会犯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知道大哥被郝建雇佣的江湖异士打得奄奄一息,咱就对三位弟弟说了以后的日子记着接济你和孩子们。可你竟然不愿意放过死去的哥哥呀!你,真让咱情何以堪呢?
自幼与朱玉相处最好的路建新,急忙拉开他说:二哥,是大哥先让大嫂伤心的。咱们就不要再在她受了伤的心上撒盐啦!她现在情绪特别不好,咱们就别再刺激她了。她想去这所医院太平间探望大哥,咱们就全都陪着就行啦!
路家嘴巴最甜的老三路建林,也递了一个眼色给路建国说:二哥,咱也觉得四弟说得对极了。大嫂最近心情极其低落,咱们绝对必须顺着她的弯子走啊!
路家一贯就寡言少语的小五路建飞,这时也拉着他的手臂说:二哥,大哥的脾气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这是咱们兄弟几个都知道的事实,你就别跟大嫂在这里置气啦!
看到这里,四位女人的脸上露出了羡慕、妒忌、愤懑的神色。她们禁不住走到旁边,将脑袋抵在一起窃窃私语:哎,孩子大伯一死。路家这四位兄弟,以后肯定就是他家的义务长工啰!
蹦出这些话儿,她们就手握在一起说:嗯,为了咱们自己的孩子。身为母亲的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拉回他们的心哦!
这时,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喊声。毫无预警地炸响了:公爹,郝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啦?呜呜----,您不也担心他继续犯错吗?呜呜----,您现在怎么还能狠下心肠不闻不问呢?呜呜----您两眼一闭彻彻底底地解脱了。呜呜----,您将这么棘手的问题丢下了。呜呜----咱可怎么办呢?呜呜----
不用回头看,“内科门诊室”外的男人、女人们就都知道:这哭喊声,来自仇人郝建的妻子蔡雨露之口哦!
立时,七嘴八舌的惊呼声。就绵延、回旋在空气中:咦,郝家老头晕倒在地之前还是好好的。进西面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