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郝建,思绪极其杂乱无常。他的心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啦!他压根就不会想到:早晨,他刚刚出门,雨露就丢下了粥碗,骑着自行车一直偷偷地跟踪他;他的爸爸驮着他的妈妈一路颠簸,已经来到了汝城市军委大院。
郝庆升一手牵着自行车,一手拉着妻子的手走进去。身后,却传来一个女人冰冷如雪的责问:喂,喂,这里是军委大院。你们两个没看见门口牌子上,写了“闲人莫入”四个大字吗?这里没有破烂给你们捡,赶紧出去吧!
然而,郝庆升、肖华两人的心里想的却是:咱们必须赶紧见到郝艳问清楚,她连夜独自骑车来汝城找至亲的原因。闻听此言,他们还以为那个声音,是冲着两个捡破烂的人说的。想着马上就要见到郝艳了,他俩说笑着向里走去。
可是,后面的声音却又炸响啦:咦,就说你们两个呢。怎么还装聋作哑呢?闻听此言,两位老人惊讶至极地转过身,这才望见:传达室里,一位妇人一边吃饭喝汤,一边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于是,他就转身恳求传达室里的妇人:他大婶,我们不是捡破烂的,咱俩是杨师长小女的爹爹、奶奶。我们找他有急事,麻烦你让我们进去。拜托啦!
此刻,那位被换做“他大婶”的女人,正从一个信袋里抽出一本《大众电影》,一边吃饭喝汤,一边眯缝着搜寻:今天的八卦新闻。她一听,立时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哈哈大笑地说:就你们一副捡破烂模样,还说什么杨师长女儿的爹爹、奶奶。笑死人啦!
郝庆升、肖华听了,不敢置信相互对视一眼。这么一来,他俩才发现:对方的脸上、衣服上落满了灰尘,就连头发也是灰蒙蒙的一片。一副捡破烂的模样哦!两人尴尬至极地说:他大婶,咱俩这个样子,全是一路被风吹起来的泥土,落在咱俩的身上。真是让你见笑啦!
说到这里,两人一齐使劲拍打一阵:自己身上、头发上的灰尘。然后,诚惶诚恐地说:他大婶,咱俩这样子可以进去啦吧?那位妇人,决然而然地说:不行,我不认识你。现在是下班的时间,其他人都在军委大院内部食堂里吃中饭,你们现在还不能进去。等一会儿,那些人证实了你说的话不错时,你们才可以进去找人哦!
郝庆升满脸堆笑地说:他大婶,以前在传达室的王师傅,认识我们是谁。拜托你去食堂内喊他来这里吧!谁知,那位妇人竟然哈哈大笑地说:呵呵,老王昨天家里有事请了假期。今天嘛,他不会来军委大院啦。你们来得真是非常非常不巧啊!
肖华忍不住转向传达室里面,戚戚然地说:他大婶,那就麻烦你去喊杨师长来这里。他也认识咱俩的身份哦!岂料,那位妇人面无表情地上:哦,杨师长今天家里也有事,根本就没来这里上班。对于你们的求助,咱委实难以实现哦!说着话,她就埋头继续吃饭喝汤,看着《大众电影》,时不时地转过头来望着:外面两位老人。那眼神分明就在告诉外面的人:今天,咱说了算哦!
郝庆升来到这个世上,也转悠了七十个轮回了,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在家时,十里八乡的人见了他,都是很有礼貌地和他打招呼。他真的没有经历过:像今天这种饱受冷落的待遇哦!但是,他知道:人在旅途中,理所应当“和”为先。于是,他尽量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又挤出一些笑容说:他大婶,我们只是两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你就放心大胆地让咱们进去吧!
那位妇人抬起头来,镜片底下的黑眼珠子向上翻着。一副不相信的眼神扫向郝庆升夫妇,极其冷漠地说:咱刚来传达室不久,没有见过杨师长乡下的亲人。咱又不认识你,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更何况,现在也是下班时间。等下午两点半上班之后,你们再来吧!
此刻,肖华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孙女郝艳。她忍不住指着室内的妇人心急如焚地说:咦,人家还找着做好事。你这个人怎么----郝庆升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拉过一边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说:肖华,跟这种人犯不着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划不来哦!
见肖华安静下来了,郝庆升走到传达室门口继续恳求:他大婶,我们真的是杨师长的亲戚。你不让我们进去也可以,那拜托你辛苦一点,去喊杨师长家里人来这里一趟。你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啦!
那位妇人眉头紧皱地瞄了一眼:门外的两位老人。似乎有些相信这两个人不是坏人,她犹豫了一会儿放下碗筷站起身,掏出手帕擦拭一下嘴边的油渍,很不情愿地说:哦,好吧。那你们可不要乱跑哦!说着话,她走出传达室将门锁好,径自转身走向军委大院内的家属区。
军委大院内家属楼8号房里,客厅里一张八仙桌上,摆放着一盘红烧茄子鱼、一大碗土豆炖肉、一大碗白菜豆腐汤。郝艳的外公、外婆坐在饭桌边,两人你一筷我一筷地夹菜吃饭。外婆时不时地还叹息一声,随即就哽咽着:亚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