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邳县邱集镇邱集中学的上课铃声敲响了。教师们纷纷捧着教科书、备课笔记、参考资料,从容有序地走出教师办公室,奔向各自任教的教室。
然而,李月娥就是挖穿肠子思索,也绝对绝对不会想到:当她奔跑着来到高一(乙)班教室后门边时,却听见了这间教室内,传出了极其不协调的女声:铁炸来了,今天咱赢定啦!
接着,就响起几个男孩的唏嘘声:哇塞,今天这个铁炸,于兰花已经是第三次摸到了。真是令咱们羡慕至极啊!陡地,刚才那个女声又大大咧咧地呼喊着:哈哈,再来一个炸弹。呵呵,咱手上只剩下一张牌。你们输定啦!
随后,就有男孩极其不甘心地说:于兰花,你竟然又赢了一局。你如果不是出了老千,就肯定是出门踩到****。你就随便挑一个承认了吧!
那位被唤作“于兰花”的女孩,随即反驳:谁出老千,就让老天爷惩罚谁的手,从今往后烂掉算啦。就算是咱出门踩到****好了,愿赌服输。你们一人五元,快点拿来拿来吧!
接着,就响起几个男孩嘲讽似的挖苦声:于兰花,你这个女孩怎么如此没有一点气质。一天到晚就知道赌钱呢?这五元钱,你就拿去买药吃吧!
按理说,任谁听到这种极其坏心眼的诅咒,肯定会大发雷霆地埋怨说这些话的人。可李月娥却听到了于兰花截然不同的廖论:哎呀,气质一斤能值多少钱呀?况且,你们都那么笨。每天不赢你们的钱,咱晚上就会睡不着觉呀!
李月娥深知:在这个物品匮乏、经济萧条的年代里,每个家庭都并不富裕。每一元钱,对于每个家庭来说,都恨不能掰成十元用。就连她梦里都在渴望着:家里的钱,可以自动、快速地生出许多许多的“钱宝宝”来啊!
想到这里,李月娥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这些孩子,竟然把家里的钱,拿来学校里面来赌博。那个于兰花,竟然还将赌博当成一种乐事儿。李月娥呀李月娥,你可不能视若无睹地不问不管啊!
这时,几个男孩异口同声地攻击声,随风飘进了李月娥的耳朵:于兰花,你这个穷鬼。说话怎么如此缺德啊?而于兰花却嘻嘻哈哈地说:呵呵,咱们家里确实挺穷。所以,咱会求神拜佛祈祷你们,这个学期里不要被退学。下个学期呢,咱们还继续作伴。就可以输光你们的家产救济救济我啦!
听到这里,李月娥再也忍不住地跨进了这间教室的后门,只见:一个满脸写着狂野之色的女孩,拿着扑克牌慌里慌张、极其不雅地从课桌上跳下来。
另外,三个男孩立即转身离开这个女孩的课桌,急火慌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心存好奇地望着:眼前,这位彷佛“从天而降”的新老师。心想:她是否会像其他教师一样,将我们扭送到校长室。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所学校呢?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咱们可就又成功一次。拜托老天爷一定要鼎力相助呀!
此情此景,让李月娥想起了:新林学校里,自己那些循规蹈矩的学生们。她不禁心中一凛:哎,也不知道这些孩子们,咱不在的日子里突然面对着贾老师,是否会认认真真地听课、做作业、复习呢?
望着于兰花那张充满狂野的脸,李月娥的脑海中闪现出:自己四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身影和笑脸来。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暗自激烈地翻腾着:哎,突然一下子没有爸爸和妈妈陪伴在身边。这些孩子,到底还能否静心复习呢?
看着新来的班主任李月娥,眼睛直直地望着于兰花发愣。这个班级的班长毕俊锋,一下子想起:因为,于兰花和石晓峰、陈少华、居兵,平时总是喜欢调皮、捣蛋。到了哪个年级,哪个年级的班主任就觉得头疼。今年,因为他们的调皮、捣蛋,已经换过两位班主任啦。刚才,这位新老师,肯定是被他们气着了。恐怕也不会再愿意带着这个班级的学生啦!
想到这里,身为班长的毕俊锋,再也坐不住了。他惶恐不安地站起身走到老师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李月娥小心翼翼地说:李老师,咱知道您的心里一定特别不好受。咱们这堂课,还上吗?
李月娥不用转头,也听得出:这些话儿,出自这个班级班长毕俊锋之口。身为老师的她,当然能够明白这个男孩心里所想。她更知道:眼下是上课时间,自己真的不该胡思乱想。现在的自己,真是太对不起这些学生们啦!
想到这里,李月娥心知肚明:自己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向学生们解释刚才出神的原因。否则,自己以后在学生们面前,肯定就难以树立威信。如果,自己和学生们之间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那后果定将不堪设想啊!
于是,李月娥急忙收回犹如野马一样的思绪,转向身边的男孩尴尬至极地说:额,怎么可以不上课呢?只是,老师真的没想到,走进教室内竟然看见有同学在一起赌博。刚才那样子,就是被于兰花等等四人气晕得发愣了啦。多谢毕俊锋同学的提醒啊!
说着话,李月娥抬手示意身边的男孩,回到座位上去听课。自己径自走到水泥浇塑的讲台边,打开花名册查看一会抬起头来,盯视着刚才打牌的四个同学气愤至极地说:于兰花、居兵、石晓峰、陈少华,请你们站起来听课吧!
本来,于兰花从课桌上跳下来坐好了,就拿出了破烂不堪的语文课本,用手理平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