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施知义从戒指中拿出老爹给自己的地契,在灯笼的亮光下仔细看了又看,的确是平安大街甲七号无疑。
被人雀占鸠巢了?
压住心中的疑惑,施知义上前抓着门环敲响了大门。
一个门房模样的中年男子闻声开门出来,见到门外一身素白长衫,玉树临风的施知义,满面笑容点头哈腰的问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施知义道:“免贵姓施,请问这这家宅子的主人是哪位?”
门房的脸色顿时耷拉下来,冷笑道:“你前来敲门,却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宅子?哪儿来的乡巴佬,莫非是来打秋风的?”
说罢,反身回去将门重重关上,竟是给施知义吃了个闭门羹。
施知义被这门房理直气壮的态度弄的有些蒙圈,正待再敲门的时候,从侧后方一溜小跑过来一名四十来岁男子,向施知义问道:“公子可是姓施?”
“不错。”施知义看着眼前这个戴着毡帽,穿着一身旧棉袄,貌不惊人的男子,奇怪道:“你怎么认识我?”
“小人姓黎,单名一个明字,您喊我老黎就好;家父黎乾,公子可曾听过?”
黎乾正是父亲和他交代过的,那个老管家的姓名,施知义自然记得。他点了点头,示意知道,随后指着大门上方“朱府”的牌匾,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小人正要和您交代,这家家主姓朱,叫朱霸坚,是个天策卫的参将,强占了咱们的宅子,还打伤了家父。我们与其理论,却被赶了出来,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父子二人实在不是其对手。”
施知义听得心头火起,道“堂堂天子脚下,怎么还会发生这种强占民宅的事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距今已经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了?你们没有写信告知云栖城那边么?”
“当然写了,”老黎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边缘略黄的纸张,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给施知义“这是当年家父收到的回信。”
施知义接过打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十几个大字,认得正是老爹施怀川的笔迹:“无妨,由他。十二年后自有人前去收拾。”
施知义哑然。
十二年前自己才四岁吧?都还没开始修行,老爹就已经算计到自己头上了?
难怪临行之前,老爹将地契也交给自己,当时还觉得他多此一举,平安大街甲七号,就这么七个字,自己还会记不住?
原来早就在这儿等着呢!
老黎在一旁道:“这幢宅子,是施家历代前来京都参加揽春大会时住的,小人看着日子临近了,这几个月天天在对面蹲守着,等着少爷前来,生怕错过。”确认了施知义的身份,老黎对施知义也改了称呼。
施知义见他毡帽上的雪已经积了有寸许厚的一层,知道他必然是在这里呆了一整天的时间,心中不由感动,顺口关心道:“你父亲呢?”
老黎道:“当年这朱霸坚强占了咱们的宅子后,我们父子四处寻门路去告他,但一来我们手中并无地契,二来这朱霸坚虽然是个小小参将,但却不知道靠上了什么关系,竟然手眼通天,这京都府尹根本不接我们的状子。家父又急又气,自觉愧对主人,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两年后便去世了。”
施知义听得心头火起,朝着对面一指,道:“你退远一点,到街对面去。”
老黎不知何故,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一溜小跑的跑向了施知义指的方向。
施知义退了一步,从地上抱起一只那纯白岫玉做成的玉麒麟,在手中掂了掂。
这岫玉的重量,远比寻常玉石要重出许多,且极为坚硬,这只有着一人高的玉麒麟,其分量恐怕不下万斤,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运过来的。
街对面的老黎,目瞪口呆的看着施知义抱起玉麒麟,在手中试了试分量,然后如同出膛炮弹一般,抛向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地震一般,整条平安大街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无数的雪花从墙头纷纷落下。
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早已被玉麒麟砸的四分五裂,只留在地上一片残垣断木。那只玉麒麟在影壁上穿透了一个大洞,笔直的冲进了院内,远远地看不清楚,只听得里面一片鸡飞狗跳。
老黎心疼的一声惨叫,几乎要晕过去:“少爷唉,那是咱家的麒麟,咱家的大门哎!”
平安大街上,数十扇宅院的大门几乎同时打开,朝着甲七号的方向张望过来。当门房管家们看到甲七号门前那对乍眼的玉麒麟少了一只,而另一只正在被一个白皙清秀的少年拽着张开的大嘴,单手拎着的时候,又不约而同急急忙忙的将大门关上,好像生怕另一只玉麒麟冲着自己家飞来一般。
一幢宅院中,一个满脸皱纹,满头白发的老头子,听着下面人的禀报,不知想起了什么,嘴里念叨着:“甲七号么?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快三十年过去啦,那施家又有小辈来参加揽春大会了……哎,一辈辈的出场都这么惊天动地,怎么有人就是不长记***招惹他们呢?”
甲七号的院内,经过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嘈杂之后,终于有声音朝着原先的大门处而来——那扇光可鉴人的朱红色大门已经不在了。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到朱府来捣乱?”一个膘肥体壮,约莫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大汉手持铜锤,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他的身后,一群家丁护院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