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中,多了一丝清凉,少了一丝炎热,温度正好。
却见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山林之中,一条曲径通幽的山道尽头慢慢走来一个黑点,然后慢慢变大,拉长,那是一个少年。
而在他的肩头,正坐在一个小东西,带着一个圆圆无沿的帽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锦囊,就像一个小口袋,一路行来它总是不时的摸一下时而又看一下,里面,是一颗颗金豆子,就好像这是它的命根子一样,连暮东流都不让碰。
此时已至初夏,山林之间多虫鸣鸟叫,暮东流并未选择走大路,他走的,是连绵起伏的山路,时而崎岖难行,时而布满荆棘,有的甚至无路。
他也并未在意,手中拿着一把不知是谁遗失在或是扔在山中的柴刀,刃口早已发钝,刀柄更是生锈,大小不过暮东流小臂长短,上面还有一些豁口。
饿时摘果饮泉,闲时攀山开路,披荆斩棘,就放佛一个苦行者。
暮东流的脚步很缓,很稳,却不慢,他没有目的的走着,或者说,他的前方便是目的,他的脚下便是路。
“居然真懂了?”
他有些惊讶,只因那肩头熊猫不知何时已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像极了打坐,实则是在修炼暮东流交给它的内功心法。
前几日暮东流只觉有些无聊,便从记忆中回忆起一些曾经看到过的东西边唱边念边走,那想本来一脸美滋滋的数着金豆子的熊猫忽然竖起耳朵,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而他也分别详细讲述了人体之中的经脉,丹田,内力,这几日又讲了轻功,那想这小东西居然全部都能听懂,而且自己还摸索了起来。
“真是可怕的资质。”
出神中,就见熊猫盘坐的身体已陷入坐定之中,呼吸生出某种规律,起伏有序。
“这几天我就在想你是否也不是这个世界里的,记忆中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你啊。”
暮东流目露沉思自语,也不知道这只熊猫能不能听懂,他看熊猫进入忘我之境便也止住脚步。
此时的他正立于山腰之处,视线看了眼周围的青山翠树,而后又看向那东升的旭日,不由得怔在那里,不知是失神还是痴了。
初阳自天边洒落,一寸寸的为人间披上金色霞衣,此刻,万物的生机似乎尤为浓重,就放佛无数生灵挣扎着,吸收着那暖阳。
“唉,万物皆有道,众生皆存理啊。”
见到这一幕,暮东流不由一叹。
这一站,便足足站了半个时辰,直到肩上的那坨肥肉睁开了它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哼哼……”
熟悉的声音响起,此刻即便是暮东流都有些无奈,这段日子里,他已经明白这个声音的各种意思,比如怎样的语调,怎么的节奏,怎样的断续,意思都是不尽相同的,而现在这个,是它饿了。
“我实在不太明白,像如今这般修行,为何你始终不瘦反而还胖了?”
暮东流说着又迈出了步子,可随即他却不再开口了,修行确实是有,不过是他,和这坨饭来张手天天数钱的肥肉根本不搭边。
“哼哼……”
回应他的是一句根本听不明白的哼哼。
“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哼哼怎么样?”
暮东流此刻就放佛打开了话匣子,不知是无聊还是对这熊猫有些好奇,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试探或者说了解它。
“哼。”
那知熊猫一扬那已经分不清是脖子还是脸的下巴,身体一跃已跳到地上,然后伸出爪子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
暮东流的脸色则是由惊讶好奇慢慢变成怪异。
只见那地上赫然是它的名字,小花。
看着熊猫脸上那莫名的得意,暮东流沉默良久,然后憋出来三个字。
“好名字。”
顿时,那熊猫一脸满意的神情。
山脉延绵无尽,暮东流一路往南,有的时候也能看见一些进山打猎的猎户,直到最后猎户也不见了,人迹越来越罕至,就如同他所行走的路是被世人或是世间遗弃的一样。
越深入,周围的树木也更加苍劲粗壮,有的藤蔓更如一条条虬龙一般。
枝叶繁茂的树冠犹如无数华盖,遮住了天空的日光,就放佛踏过了时间来到了莽荒之地。
此刻的暮东流可是再无之前的随意,如果说之前的地方是鸟语花香的人间圣地,那么此刻这里的地方就像是步步杀机的恶水凶地。
毒虫野兽便是那暗处的杀机,常人若是一不留意便会命丧当场。
暮东流见过一头矫健恐怖的黑豹,浑身皮毛漆黑如墨,只有那一双眼睛才有些与众不同的颜色,身形极速如一道黑电,可即便这样一只食物链顶端的异兽居然死在一只五彩鲜艳的蜘蛛口中,拳头大小的蜘蛛,一口咬下,那黑豹没走出四步便倒地身亡。
还有恐怖的青色小蛇,很小,几乎手指粗细,但动行无影,出口夺命。
“嗡……”
古怪的嗡鸣,重重叠叠,暮东流随即脸色大变,二话不说提着同时炸毛的熊猫步伐极速且无声的朝另一头跃去。
没过多久,就见那声音越来越近,自丛林深处掠来,好像一团黑色的风,等临近再看那那是什么云,分明是无数核桃大小的蚊子,成群结队,密密麻麻的寻找着食物。
蚊子暮东流见过,可这般大的还有凶残的他别说见了简直听都没听过,只因为那蚊群居然都是后天境界的妖兽,特别是最中间的一只,拳头大小,通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