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七年,毕业前夕的何盛跟张钧李猛两位好友惜惜作别,三个人在张钧的小公馆里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碟毛豆喝酒,说起了各自要奔的前途。
“四一二之后,你们还看不清吗?那边根本就是变相复辟的封建主义官僚路线,根本不是为了百姓做实事的人!”李猛仰头干了杯中的酒,把杯子猛地往桌子上一顿,对于张钧侧重偏向**看法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不能以一家之言倾全家,从做事的风格上来说……”张钧的脾气比较温和知礼,对于李猛的态度也没有表示不满,只是和气的解释着自己的想法跟看法,首先这边是制度健全,并且是有着国家名义的正规军,而另一边,虽然说跟**的目标一样,但是内里的意思却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夸大成分。
何盛默默的听着两边你来我往,吃两口菜喝一口酒,然后再给另外两个人满上,直到这顿寡淡的酒宴结束,三瓶陈酿下肚,也没争出红与绿哪个好来。
“阿盛,你是怎么想的?”何盛正无聊的用双手拿筷,左手去夹毛豆右手夹花生米,冷不丁的被这么一问,不禁楞了一下,他其实现在还真没什么想法,就想着毕业之后先回趟家,探望下父母,顺便把婚结了,然后再想着立业的事儿。
“等等看吧,这不是刚闹完么,看看两边的情况再说。”何盛打着马虎眼,当然不肯说自己在想着“没出息”的事儿,他虽然跟这两位好友志趣相投,可私生活上却有些天壤之别,张钧家中豪富,只拿女人做风月,李猛那是铮铮傲骨,视女人如猛虎,偏偏前者极其尊重女人,能让所有跟他接触过的女人都如沐春风,如痴如狂,后者见到稍微出彩点的女人却要大皱其眉,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呵呵,说白了,一个是名绅士真fēng_liú,一个是端君子伪尊重,不过这是私德,与他们的大业野心相干不大。
张钧跟李猛听了何盛的话都点了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说起了同期的谁谁如何的,直到深夜,何盛夜里口渴,下来倒水,遇见了坐在客厅抽烟的李猛。
“阿盛,你真的没有想过未来?”李猛看到何盛有些怔怔,直到何盛端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李猛才回过神,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想过,但是没想太长远。”何盛喝了一杯水,睡意也褪去,干脆也点了一根烟坐到了沙发上。
“我在想,把日本人赶走之后,我们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知道张钧跟你的想法,因为你们家庭条件都不错,可这世上,还是受苦的人多,所以,联合所有百姓的路才是真正的出路,人多力量大,人人都想当家,和平就该是建立在平等的前提上的,古人也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时代在变迁,社会在进步,国家的主人也该轮流了。”李猛像是在说服何盛,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
何盛不予置评的笑了笑,这世上所有的事儿都是有规律可寻的,说得再好听,其实不还是抢政权吗?区别在于打着什么名义,能不能成功罢了,老百姓受苦跟有没有皇帝没关系,重点在于上位的人是不是为大众着想,古往今来,爱民如子的皇帝多了去的,百姓生活富足的朝代也多了去了。
李猛对何盛的反应有点失望,此后七八天他都没再张钧跟何盛面前出现,张钧便跟何盛念叨:“看来老李是铁了心投红,可偏偏我跟那边的理念又不太合,我还是投绿吧,不管哪边,将来遇见了,咱们都手下留情点,好歹也全了这兄弟情分。”
说了这话第二天,张钧便留了一封书信托何盛转交给李猛,去了**。
何盛按部就班的毕业回家,却发现家中出了事,他的家人跟未婚妻不知去向。
……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么往后也就没那么多事儿了,也许我现在还在四处找寻你奶奶,也许已经跟你奶奶带着你们去了美国,又也许是蜗居在那个小岛安度余生。
偏偏在那会儿,李猛又出现了,这一次,他说服了我,因为他告诉我说,赵家没落是因为上官与日被人勾结,想要夺取赵家财产,并试图强迫你奶奶嫁过去,他还把一系列证据都甩给了我。”何盛从回忆中回神,摸了摸口袋,却什么也没翻到,不禁有些无奈的搓了搓手指,正打算继续往下说,却见着他孙媳妇儿悄没声的从兜里掏了一把松子儿……
……
何盛骤失所爱,家人也被迫远走,气愤之下便如李猛所愿,化名盛禾加入了红方,并将家中残存资产一一收拾干净,一起带到红方作为资助,他的履历跟资产为他换来了一个小小的红本本和众多表面恭维、暗中不屑的目光,何盛不管不顾,只想着找到爱人跟家人的下落,当然在寻找的过程中,该打得战役他也没落下,可他越是出色,就越是有人不服,觉得他为私情不顾国家大义,对待战争不够认真严谨,否则战绩会更加漂亮,伤亡会更少等等。
于是已经升了职的李猛再次找到他,经过一番恳谈,何盛恢复本名,孑然一身由张钧引荐,成为绿方的一名将领,并且很快用战绩打下一片勋章嘉奖,成为一员猛将,从而找到了爱人跟亲人。
在绿军中那几年,他用“同窗之谊”,几次救下李猛跟他的同志们,差点自身难保,直到他无意间发现张钧在帮他,而李猛的行动却处处故意,好似刻意引诱着他伸手相助一般,何盛不傻,转念一想,便知内有蹊跷,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