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女人们都是些米虫,整日里除了东家长西家短地说闲话,便是想着法儿的争/宠算计,哪里会去关注生意场上的事,自然也不知道如今的张家已是今非昔比了。
虽然老张头和张皓陵都没有坦白地说出张家的困境,但精明如青苹,自然早就看出来了。这张家,恐怕不止是酒楼出问题了,其他的产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然以老张头的脾性,怎么会轻易答应她的条件,让她一个乡野黄毛丫头来府里做事,只怕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不过看在他慧眼识才的份上,青苹倒也不介意给他挣个“溪水镇首富”的名头来当当。然而这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为什么就非要来给她添堵不可呢?
青苹想想都生气,然面上的表情却是波澜不惊,只在那闲闲地坐着摆弄手指头。
江氏早已看她不顺眼,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娶这样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穷丫头,就算是纳妾也不行,那样对她,对他们张家一点好处也没有。
至于说这丫头会做生意,能赚钱,她可是一点都不信的。若要是真的,自己家穷成那样,不晓得给自己家挣财呀,何必眼巴巴地跑到他们张家来,摆明了是存了其他目的的。
眼下这张家没了嫡出的男丁,她的儿子可就是明正言顺的继承人了,这丫头八成是打得这个主意,这不才来几天哪,就将那傻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了,居然还哄着给她买那么贵的衣料。自已生他养他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买过一根纱回来……
江氏越想越气,看向青苹的目光充满了无比的怨恨。
青苹自然不知她肚里的小九九,见她目光如此地不友好,也只是愕然地看了她一眼。
然而下一刻,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工夫,江氏已是冲到青苹跟前,对着她狠狠地扇了两耳光,嘴里又是恶狠狠地骂道:“臭丫头,狐狸精,叫你成天**我的陵儿!你赶快离开我们张家,不然我跟你没完!”
青苹顿时也怒了,活了三十岁,这是第二次挨别人的耳光了,上一次是洪氏,这一次是江氏,还真是没完没了!
当下腾地就站了起来,一手摸着火辣辣的脸,另一手速度揪住江氏的衣袖,一双利刃般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江氏,吐出的话也森寒如冰,“江氏,我警告你,今儿个看在伯父和你儿子的份上,我不还手,但只此一次,永远没有下一次!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青苹说完,又对小秦氏冷冷地道:“夫人,您是当家主母,请好好管教贵府的人,我虽然身份低微,但也不是随便只小猫小狗就可以欺负的。”
小秦氏被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只得诺诺地答应。
此时的江氏傻愣愣地站在一边,原本嚣张的气焰已是落了千丈。她是被青苹吓得了,那森寒冰冷的目光,让她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打颤。
何氏这会儿知趣地没有吭声。
耿氏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声,像是过来打酱油的。青苹却直觉这女人没那么简单,只因为她的面相并不像良善之辈。
“诸位若没别的事儿,就请自便吧。我要休息了。”青苹说完,已懒得看她们的嘴脸,自己脱了鞋袜上了床,顺便放下了纱帐。
小秦氏原本是想来跟她搞好关系的,别人虽然不知道张家的情况,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又因为毕竟是大家出身,看人的眼光比其他几位要准一些,又见老爷如此厚待于她,心下早已有了主意。娘家的生意也败落了,她还指望这丫头帮了张家后,再请她去娘家坐坐镇呢。
只可惜,就为了身衣裳,惹恼了大小姐,又得罪了青苹,还让何氏江氏闹了这么一出,此时心里那个后悔劲儿哪,就别提了。
当下小秦氏略微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领着众人离开了。
被她们这一打搅,青苹的好心情没了,瞌睡虫也跟着跑了,怒火却还积攒在肚里,没有发泄完呢。张皓陵刚好就撞在这个枪口上。
这厮主要是不敲门就直接进来的,青苹自然就有借口发飚了,“我说二公子,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也恁地太没礼貌了,不知道进门前先敲门哪!不知道等主人同意了才能进哪?你这样大刺刺地进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的闺房,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哪?你还嫌给我带来的麻烦不够多么?”
张皓陵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端了凳子坐到了床边,坚毅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定定地望着青苹,然后叹了口气。
青苹懵了。憋了一肚子的气还没发泄完呢,这厮又是这副表情,让她倒不好继续喷火了。然而就这样被他盯着,却是浑身不自在地很,“那,那个,你别这样看着我行吗?”
张皓陵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移开了目光,讪讪地道:“刚才我娘的事,她也是一时糊涂,你别跟她见气呀。我,我代她赔罪来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青苹快要熄灭的怒火再一次被他的话点燃了,“气,怎么不气?她还打了我呢,现在脸还痛着呢,能不气么?换作是你,莫明其妙被打了耳光,你气不气?”
张皓陵顿时就急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娘——那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哼,她是你娘,又不是我娘,凭什么打我?我在家被洪氏欺负也就算了,没曾想来了你们张家,还一样被这些女人欺负,我招谁惹谁了我?太过份了?”
青苹越说越委屈,随手摸了摸仍有些红肿的脸,撇着嘴,像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