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侯府侧门,崔却不见人影了,回宫的马车还在,那车夫手里提着那个红木的药箱,伸手往左指了一下。
江淮下了门前的石台阶,快走两步绕过去一看,那人和一群百姓围在侯府正门前,兴致勃勃的看热闹呢。
江淮扶额,既如此,为什么还要避人,选择从侧门走呢?
人群中的崔一脸兴奋,因为她刚刚知道,原来这个宋二公子三番五次前来不是为别的,而是来提亲的!
她挤过去,拍了拍那个面容清秀,眉间飞扬着不更事的意气的男子,道:“我说这位公子,您难道不知道,咱们御侍大人已经被赐婚给端王殿下了吗?”
“切,说是皇上下诏去了江家,可谁知道是真是假啊。”宋二一脸得意,万分不屑,“再者说,那端王能和我比吗?”
崔抱胸,撇嘴道:“人家可是皇室弟子,你呢?”
宋二看了一眼四周同样满脸‘这人真不知天高地厚’的百姓,扬了扬下巴,道:“皇室子弟又如何?这年头地位高就很厉害吗?我告诉你,谁有钱,谁才是大王,再者说了,我干爹可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安陵王!怎么样?我现在有资格了吧?”
还不等崔开口,一旁便有人看不去了,反驳道:“你爹你干爹再厉害,也都不是你自己的能耐,咱们御侍大人,抛去这身世不说,单说人家现在,刚至桃李年岁,就已经是从二品的御侍了,你说你配得上人家吗?”
宋二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倒笑了笑:“女人爬得再高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得退仕归家,相夫教子吗?”
“要嫁,也不嫁你!”
侯府正门打开,一脸厌烦的江歇抱着江檀从里面出来,丝毫不顾及宋老板的面子驱赶着宋二公子,道:“快走!别在我们江家门前找茬!”
宋二厚着脸皮道:“我这不是找茬,是向你二姐提亲的!”
江歇放下江檀,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告诉你宋二!你前两次来,我们家顾着你爹的面子,没好意思理你,这是最后一次,还不快走!”
宋二最不把这个江家老五放在眼里,挑衅道:“我若是不走,你想怎样?”
江歇咬牙想要轮拳,却在不远处瞥见冲他摇头的江淮,遂压下怒火道:“不怎么样!只是你看看你,你配得上我二姐吗?”
宋二提提领子:“怎么不配?”
江歇抱胸,冷冷一笑:“别说是你,就算是当今的皇嫡子明王,也配不上我二姐。”
江淮站在不远处,听到这话,颇有兴趣的勾唇一笑。
“是吗?”
身后一道清淡的声音传来,江淮浑身陡然一紧,她自然听出那是谁的声音,却硬撑着没有回头,肩膀被人点了点,某狐狸又笑道:“大人?你觉得本王配不配得上你啊?”
没办法,她转过身,瞧见恒王也在,登时松了口气,打起了官腔:“殿下别误会,那不过是下官幼弟的胡诌戏言,若论起来,还是下官配不上殿下才是。”
恒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见这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来回推着太极,遂阔步走了过去,崔老远就见到了他,面色暗惊,目光放远,又看到了宁容左,便道:“给……”
恒王挥手,叫她不必张扬,对已经瞠目结舌的江歇笑道:“你为什么说……明王殿下也配不上御侍大人啊?”
江歇脸色有些难看,还是一旁的江檀举着小拳头道:“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姑!”
恒王挑眉,他今日和宁容左出来逛街,穿的是便装,宋二是前些日子从拢州迁来的,自然不认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眼,见恒王衣着谈吐也不过如此,便不大放在心上,道:“我说,你是谁啊?”
恒王努努嘴:“过路的,来看看热闹。”说着,一指那府门内,“你可知……你求娶的是何人啊?”
“当然。”
“好兄弟,有胆量。”恒王鼓了鼓掌,本想再玩闹一会儿,却是江淮三步两步的走了过来,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嘴里念道:“御侍大人……给御侍大人问好。”
“大家不必拘礼,都散了吧。”江淮挥手,众人见她的面色不太好,也不敢逗留,各自寻个拐角,偷偷侦查。
那宋二公子见到江淮来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终于是收起来了,他自诩要娶到这长安最厉害的女子,除了江淮别无他选,再者,那日见她过在监斩台的风姿后,更是念念不忘,忙道:“御……御侍大人。”
江淮回头瞄了一眼还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那只一身藏蓝衣袍的狐狸,回头道:“公子何事?”
官场沉浮近七年,虽敛了幼时的戾气,但彼时的气场也是宋二不能抵御的,被她那双锋利的眼睛盯着,硬是把要说的话都给憋回去了,扯谎道:“听……听说大人荣升御侍……特地……特地来拜贺的。”
江淮瞟了一眼那堵在门口的两辆马车和上面小山般的彩礼,不着痕迹的冷笑一下,吩咐江歇等一行家丁:“既如此,本官也就不客气了,歇儿,高伦,都搬进去。”
江歇由呆愣转窃喜,扬声道:“好好好。”
高伦也急忙忙的凑过来,指挥着,不到一会儿,就将那两辆马车洗劫一空,连一个车帘都没留下。
江淮看着脸色僵硬的宋二,扯出一抹敷衍的笑:“公子进去坐坐?”
宋二哪里敢,心道今天真是丢大人了,谁知这个女人台上如此气盛,台下也依旧不减脾气,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