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贤一来,全都起身敬立,王者风范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县令客气招呼楚贤坐下,口里应和着“太子殿下哪里的话,卑职岂敢。菜式已备齐,快上座。”
“咱们出巡本就是父皇眷顾,否则这种仗势却是惹眼了些。既在异乡,一切从简就好。当个家常饭便好,无需那么多规矩。”
“是是,太子所言极是。”
楚贤抖袍落座,整整一饭桌摆满了东西。这裘县令没少下功夫,可怜了榆林百姓又得上多少贡。
县令给楚贤夹着菜,生怕太子爷一个不高兴,降罪了自己,处处小心伺候。
饭毕,斟酒一杯接一杯。楚贤有些招架不住,裘海云这是把人当灌水的牛了。
顾长笙眼尖,忙拦下裘海云递过去的酒杯,自己端起一饮,向着裘海云。
“裘县令,小女子远道而来,多有叨扰,在此敬您一杯罢,还望县令莫言嫌弃。”
端庄大方,顾长笙眉目如画的模样惹得裘海云呵呵直乐。
“顾小姐有礼,远来是客。这杯礼当我敬顾小姐,一路辛苦,到本县我略尽地主之谊,委屈各位了。”
裘海云干脆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这顿饭也到了落幕之时。他余光看到招云,眸子轻微闪了闪。
顾长歌蹑着身子,察觉到裘海云目光变化,忙起身敬了他一盅。并未多言,裘海云便了然于心。
招云要去的药是为这位姑娘,此动作是不想人人得知,自己也把疑问咽下了肚。
“对了,各位,今日来的巧小县晚上街市有个花灯会,若不嫌弃可前去观赏一番。这街市就属晚上热闹,外市的人来的多,榆林的花也开了许多,白天不瞩目,晚上可是一道别样的景致。”
长歌踌躇着,今日招云给的药效果不佳,匆匆赶过来,为了不惊扰众人,也没有太照顾伤口。现在泛着痛,自己一顿饭吃下来后背早已全是冷汗,再待下去,怕是更加难熬。
她想借口推脱,话还未出口,顾长笙尖锐的兴奋就破喉而出。
“花灯会!那可是榆林的特色,没想到让我们给赶上了。”
裘海云注意到顾长歌脸色惨淡,小心问了一句:“顾姑娘无碍吧,可要到后厢房休息一下。”
长歌顺势起身,开口道“长歌身子不爽,恐要扰了各位的兴。”
“那你先去休息会儿!”招云抢着回答,顾长歌现在状态不好,他忧心忡忡,坚持了那么久,这丫头也太能挨了。
楚贤也看出顾长歌的不适,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已经沉默寡言一天,实在不像她的作风。
“既然不舒服,就别耽误身子。”
顾长笙在身后白她一眼,什么节骨眼儿这会儿来生些幺蛾子,楚贤对顾长歌的关心让她心生不悦。
长歌才要起身拜谢,木川旗倒先拦了她的话,言语中却处处透着刺儿。
“顾姑娘今日看起来是与往日不同,不知是身子不适,还是因为摔了马。你说,同是摔下马的人,怎么有人就那么虚弱呢。”
顾长歌听到他的话眼睛一亮,木川旗的嘲讽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顾长笙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而自己却需要休息,是在说她娇气。
她愤愤不平的捏着拳头,心中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木川旗!你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长歌为了顾长笙,她……”
“招云!”顾长歌一声呵止住招云,现在说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狡辩。“是我太矫情,大家一同出游,理应结队同行。木少侠的话有道理,待长歌收拾收拾,随你们一起。”
她抑制住眼泪,木川旗面无表情,仿佛在看她的笑话。长歌尽力挺直身子,往房间方向走去。
“长歌……”招云无力的呼唤,狠狠瞪了一眼木川旗,跟着顾长歌离去。
待她走后,木川旗看向顾长笙,露出期待的模样:“那咱们也去收拾收拾,别被什么东西煞了风景。”
顾长笙对木川旗帮着自己说话感到诧异,他与顾长歌越闹越僵,对自己也越有利。
不忘叫上楚贤一起,屋里的裘大人倒是开始发蒙。
“这……”裘海云对这一切不解,那位木少侠看着和顾长歌像是结了怨。
楚贤哈哈一乐,“走吧裘大人,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
一席着装整理出来,几个人踏上了去街市的路。
晚上的榆林盛景繁荣,比白日里多了不少乐趣。还未到街市,树上就挂了不少红的绿的灯笼,每一个上都写着灯谜。
围了很多小孩子,举着手里的小彩灯不停挥舞。口里生动地唱着歌谣,真是个好地方。
各家门口都摆上了各式各样的灯,玻璃的,纱的,纸糊的,五彩斑斓,倒是乱了人的眼睛。
不一会儿,来到了街市。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整个街道被花灯围满,造型极其优美,做工个个精细美艳,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看官们往这儿看啊,能猜出一个就把对应的灯笼赠与君。若猜不出,还请各位爷赏个一两半银的。”
玲珑剔透的灯和叫唤声吸引了顾长笙的注意,那里围了一片人群,裘海云解释说这是花灯会的必行之例——猜灯谜。
裘海云抚着下巴渐白的胡须,朝那边一指手,脸对着楚贤。
“爷,榆林就属这里热闹,感兴趣的话要不要去看看。”
楚贤背着手,顾长笙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儿。势必要夺下彩灯,这会儿也闲来无事,楚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