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小的王朝,也总有那么几个牛x到不行的人物,史书上一般用“开国君主”“中兴之主”“开国元勋”“中兴之臣”等等溢美之词表达对这些大人物的仰慕与向往之情。
老掌柜提到的“刘不已”正好是南魏刘氏首屈一指的“中兴之主”,一生所为比之开国皇帝都不遑多让,仅仅是晚生了百余年,没赶上“开国”这么伟大的时代,因此南魏太庙里这位刘不已称“宗”未能称“祖”,纵然如此,却也掩盖不了整个南魏上至皇族,下到黎民百姓对他的敬仰。
当然私下传闻里刘不已这一多半的功绩都有赖于幼弟刘小已,这位刘小已贵为皇子,一度是整个南魏最有权势的王爷,直至刘不已亡故之后,这位南魏第一人依旧守了南魏几十年。
刘不已之所以比刘不已活那么久,自然因为他除却皇族身份,更是云澜宗某位长老的记名弟子,若非皇子的身份,也是长生大道亦可期的人物。
刘小已,南魏这几十年来的守宫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露过面,坊间关于他的传闻除却那些足以标榜史册的功绩之外,就是早已身故或者退隐求道。
然而今夜却在这一座小酒楼遇见了。
老掌柜没什么“我荣耀我骄傲”的表现,反而因为被打扰了清净心情有些郁闷。恶狠狠的瞪了刘攸一眼,有些后悔那夜竟然没有将他解决了,留下这么大个隐患。
老掌柜的身份一直以来只有南魏皇帝才晓得,而且必须是坐稳皇位的皇帝才有这个资格,真不知道刘攸是从哪里探听来,平白叫他卷了进来。
白衣剑修眼看老掌柜没有反驳,明白自己的猜测没错,心下升起一抹骇然。
其余同行也好不到哪里去,大抵看到老大那副模样,即使不认识刘小已也都明白事态严重。
老掌柜上前半步:“皇朝覆灭本身也是命数,按理说南魏成了现在这个烂局面,我也不应该插手……可笑你们大泉着实有些欺负人了,要说两国拉开架势打一战,南魏败亡,老头子必然不会出手,然而你们这又是刺杀,又是离间的委实下作,老头再躲着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
老掌柜说着踢了旁边刘攸一大脚,后者应声而倒,好不狼狈。
老掌柜恨铁不成钢的说到:“这些后辈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刘攸苦笑,扶着半残废的右手艰难坐了起来,“老祖宗啊,大泉先后覆灭了几个小国,尤其是最为富饶的宋国被他们吃下之后,整个大泉国力翻了至少一番,不求您出手,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刘攸给宋就递了个眼色,宋就过来将他拽了起来,刘攸跟着道:“我知道你们有一个什么狗屁约定,可人家都打上门了,我们啊总不能一个劲挨打吧?”
刘攸手指往前方一指,“是他们先违反约定的啊。”
老掌柜心里叹了一声,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多久好活,贸然出头不定会留下怎样的祸患,到时候他一死,这新仇旧恨,到时候南魏如何撑得起。
再又瞪了刘攸这不成器的后辈一眼,老掌柜一抬手,一阵清风,一柄青色长剑浮停身侧,声线冰冷:“老头很为难啊。”
嘴里说着为难,手下动作不慢,肉眼难见的速度结印,飞剑疾掠而去,带起一道白色长影,如若天空划过的半拉流星……
白衣剑修顾不得伤势,心念一动,本命飞剑迎了上去,整个人则快若闪电的后撤。
说时迟那时快,老掌柜青色飞剑撞上白衣剑修本命飞剑,直接破开防御,一阵气浪溢开,剑尖相抵,火星迸溅,一阵艰涩的金属摩擦声后,逃离途中的白衣剑修飙出一口血,一个踉跄从半空栽落下来,本命飞剑光泽立时暗淡了数分,竟是不敢再迎上来。
白衣剑修啐了一口,喊道:“我与前辈也算同门,前辈且手下留情。”
老掌柜冷哼一声,这时候攀关系可就显得没趣了,刚才的交手他已经看出来对方有云澜宗的底子,说是同门却也不错,不过他这一生最纠结的事情也莫过于云澜宗半个弟子的身份,眼下白衣剑修想着以此作为交换,倒是拍马屁拍在了牛屁股上了。
老掌柜手下不忙,青色飞剑来回飞掠切割,每一下都是往死里整。
白衣剑修叫苦不迭,虽然深知回山后肯定躲不过责罚,却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捏碎了宗门传讯符。
老掌柜看着那一道流光冲天而去,摇了摇头,下手更狠了。
既然如此,那就看你撑不撑得到宗门来人了。
刘攸这会已经服下伤药,左手提刀,带着一般护卫往镇子外杀去,今夜来到桐露镇的,都应该死,当然他也深知自己杀不了那么多人,所以稍微给自己降了点要求,那就是所有参与这次暴乱的身五品以上官都得死。
火光冲天,血气冲天。
白衣剑修看着直逼面门的青色飞剑,肚子里苦胆都吐了出来,满嘴苦涩。
忽有青光一道,自星河而来,铿锵一声,击飞老掌柜的飞剑,老掌柜一个踉跄,往后扯了几步,手捂胸口,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下去。
随着剑光而来,是一道算命先生常举着的长幡,长幡之上立着一道青色人影,颌下留着山羊胡须,一缕白发规整的梳笼在青丝之间,衣袂飘飘,宛若神仙。
青袍老者捻须而立,盯着下方战局,看到老掌柜的时候脸色阴沉,跟着看着已经跪伏地上的白衣剑修,重重一哼:“没出息的家伙。”
老掌柜正了正身,